自打当修士以后,食欲减退,如今变回凡人,又嘴馋了。
好不容易出来野炊一趟,不吃个三天三夜,真是对不起自己。
众人吃完鸡肉卷,又开始吃烤串,毛蔷还拿出一大罐清凉的竹饮,四人围着小桌从傍晚吃到深夜。
“他们还要吃多久!”众武人忍无可忍。谁都没见过足足吃了三个时辰的饭!
只听初霁的声音远远传来:“不如我们再加一顿餐后甜点……”
虽然变成凡人,有吃喝的**,但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修士,吃得再多也不会发胖。
初霁从乾坤袋里掏出酥饼,麻团,各色水果小食。众人一边品尝,一边闲聊。
……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明月西斜。
耿楼闭着眼,靠在巨石上,一闭上眼,脑海里都是肉串鸡肉卷各种清甜芬芳的水果,还有奶香四溢的酥饼。
他被折磨得神思恍惚,一扭头,只见不知何时,灵舟前的空桌边已经没有人了。
修士到了天堑也会困。想必他们去睡觉了。
但甜点、水果、肉串还留在桌子上,剩下不少。
浪费了这么多,真是不知柴米贵。
想到天堑每年养不活的婴儿,耿楼又气又委屈。
他站在原地,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趁着初霁等人不能动用灵气,他可以偷偷拿回来。反正他们也不吃,丢一晚上到第二天太阳出来,说不定全都腐烂了!
天堑还有许多人吃不上饭,哪能任由他们造作。
这心思一起,耿楼就再也忍不住了。他悄悄观察四周,灵舟尚未苏醒。
趁着现在,他嗖的冲上去。
距离小桌越近,他心跳就越快,咚咚、咚咚、响得他头脑眩晕。
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咕嘟咕嘟咽下口水。
伸手就要触碰,横空刺出一道斜风!尖锐的暗器接二连三袭来,“哧”的贯穿了肉块、水果、酥饼,钉入桌缝里。
耿楼险些就被刀尖钉住手,又惊又怒,但训练多年,他迅速反应过来,反手拉满长弓,利箭如惊雷破空而去!
轰的巨响,前方石块碎裂成渣。这一箭竟然能有破石之力,矢尖绝非凡品!
“出来!”耿楼道。
黑暗中,一道挺拔的身影渐渐走出黑暗,站在耿楼面前。
他面容英俊,方腮大眼,浑身上下仿佛写着“正义”二字。正是常家年轻一代中修为最高,最受瞩目的修士,常正贤!
耿楼握紧长弓,他听过常正贤,也听过常家和初霁的关系……
就算他是修士,又能如何?到了天堑,不过身体坚硬了一点,耐力强悍了一点。天堑自有收拾他们的办法。
“可惜,这里是天堑。”耿楼道,“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他高高举起长弓,弓上搭一箭,倘使常正贤敢说一个“不”字,耿楼现在就会放箭!
常正贤弯起唇角。
只听他厚重有磁性的声音淡淡飘在黑夜的风中。
“你、找、屎!”
耿楼愣在原地,片刻道:“你说什么?”
常正贤不耐,怎么这个人耳朵有问题?
“我说,里这是志寻屎路!”
耿楼再次愣在原地,握弓箭的手都出了一层汗。
志寻屎路?
是他想的意思吗?
或者常正贤在念什么咒,马上就会有一个巨大的招式从天而降??
耿楼浑身僵住,他一生从未出过天堑,不清楚外面的修士都如何打架。
瞬息耿楼反应过来,什么找屎!分明是常正贤口齿不清晰,有些话说不清楚!
耿楼:“你才找屎!你全家都找屎!”
常正贤:“真是粗鄙之人!叫阵就叫阵,何必满嘴臭气!”
耿楼:“你才粗鄙!明明你先屎,我才屎!”
两人一言不合,当场开打,常正贤一跃而起,抽出一柄银枪,与耿楼缠斗。
三招之内,浑雄的力道压得耿楼无法喘息,浑身冒冷汗。他紧咬牙关,手中颤巍巍抽出一枚圆盘掷出!
圆盘快如残影,仿佛长了嘴巴,从中一分为二,张口咬住常正贤。
越是接近圆盘,常正贤越感虚弱,他一把挑开圆盘,银□□破耿楼的衣摆。
紧接着,他脚下一空,大地无端塌陷。
是个早就准备好的陷阱!
那陷阱之下,有无数尖锐石箭磨成的长刺,跌入地底,就会被扎个对穿。
常正贤双腿岔开,两脚蹬在墙壁上,勉强稳住。
一仰头,耿楼站在坑边,翻手洒下密网。
上有网,下有刀,常正贤悬在半空中,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想他在东洲历练多年,第一次陷入如此尴尬的处境。
对方竟还是个凡人!
耿楼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打无准备之仗?”
常正贤抿唇不语。
耿楼扬起下巴,哼着小曲打开随身包袱,将圆桌上食物一一码在包内,还顺便塞了一块香瓜入口。
清甜的滋味瞬间冲入喉咙,一口下去心脏都浸润在冰蜜水中。
耿楼瞪大眼,他未尝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伸手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