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鲛人。
雷鲸不休眠时,鲛人躲得很远,现在海面上只剩初霁一大两小三艘灵舟,鲛人又出来唱歌了。
“全体戒备!”吹哨的守夜人大喊,“鲛人来了!”
初霁赶快掏出耳塞戴上,那鲛人依稀还是上次那位,离船不远不近,举起三弦琴弹唱。
初霁盯着远方,忽然船底传来震动,初霁的传讯令随之亮起。
她不能取下耳塞,只好亲自过去。
她与荆恨月在甲板上相遇,对方揪着一个发疯的工匠,刚才他睡得太熟,正好错过守夜人呼喊,一醒来就中了招。
只见他双目血红,手脚乱舞,冲着远方的鲛人语无伦次。
初霁开了一个[曲线连接符],在神识中问荆恨月:“会一直疯吗?”
荆恨月:“不会,只有一天一夜的影响。”
这一天一夜只要关在屋子里,打一棍子睡一觉就行了。
那工匠依然手舞足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初霁和荆恨月带着他绕到隔间,经过甲板时,工匠忽然扭头,指着不远处的岛屿说:“好亮!好亮!”
他一直重复,荆恨月读懂了他的唇语,叫停初霁。
“什么好亮?”初霁问。
工匠眺望着岛屿:“好多人!好多!”
初霁瞪着远方,那岛分明淹没在一片漆黑中,寂静无声。
初霁可不认为工匠单纯疯了。那座岛上一定有猫腻。难道只有听了鲛人的歌声,才能真正进入南海诸岛?看见上面的人?
可听过鲛人的歌声会发疯,失去理智,和进不去也没有两样。
初霁思考着:“有没有什么方法,既能听鲛人的歌声,又能抵消歌声的负面影响?”
荆恨月沉默片刻:“鲛人歌声的本质和音修差不多,若你能找到一个音修……”
音修,有啊。
初霁忽然笑了:“你去通知所有人,等会儿取下耳塞。我去去就回。”
她设定超链接传送点,蓝光一闪,消失在原地。
荆恨月将这个消息通知下去。毛蔷等人皆目瞪口呆,不可思议。他们人人拿着一张纸,在上面写:“听鲛人的声音会发疯!”
“刚才就有一个人疯了!”
荆恨月懒得给他们解释,就写:“这是初霁说的。”
众人立刻沉默了。
既然是初掌院说的,那一定有道理。但他们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他们望向远方,那鲛人面容陌生,眼中闪动着敌意。
不出一炷香,蓝光再次闪过,初霁回来了。
还带了一个人。
廖徐行抱着他的琴,脸上还残留一丝懵逼。
初霁刚才告诉他,为他找了一个绝佳的练琴地,就等他一展歌喉,怎么转眼就跑到海上来了?
廖徐行抬起头,漆黑的夜色中,只有一个似人非人的鱼尾生物弹唱,吓得他一把抱住妹妹。
这是什么怪物!!
初霁笑道:“唱,阿兄快唱。”
廖徐行心头大震,妹妹居然叫他阿兄。
妹妹终于认他了!!
他身为兄长,自然要为妹妹遮风挡雨,不就是唱个歌?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冲向心头,廖徐行哆哆嗦嗦举起琴。深吸一口气——
与此同时,初霁命令众人取下耳塞,聆听廖徐行的歌声。
而廖徐行的指尖触碰琴弦,清脆的声音响起。
气势就非常优美,令众人惊艳。这是何等仙乐!
随即,他的手指翻飞,第二声、第三声传来,在三息之内,这仙乐发展成响彻天地的嘈杂乐章,层云都为之翻滚,岁月都为之静止,鱼听了翻白肚,飞鸟听了立刻坠落。
实在是太深入骨髓了。
廖徐行环顾四周,感动不已,他妹妹居然找来这么多人,听他唱歌,他一定要好好唱一曲!
荆恨月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他要唱什么?”
初霁清了清嗓子。
月光下,她的脸皎皎如月般,散发着温柔的光辉。
“姐姐,这是我为赤日先民写的歌,我被赤日先民朴素的归乡情怀所感动,这首歌表达了我对你们深刻的祝福。”
荆恨月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挑眉道:“还会写歌?厉害了。”
初霁摆手:“没有,我抄的。”
荆恨月:“。”
话音一落,廖徐行开嗓!
“我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初老板改变——”
荆恨月:“……”
“你的心愿,从不怕别人看见,初老板她都能实现——”
荆恨月:“…………”
一些人抱头鼠窜,跪地嚎叫:“停!停!”
另一部分人捂着耳朵,在甲板上上蹿下跳:“不能停!不能!”
月光、看海、欣赏音乐、为你写歌、找气氛组呐喊助阵。
初霁露出微笑,望着荆恨月:“姐姐,我是不是一个非常有情调的人?”
荆恨月觉得初霁好像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人说:“快看!鲛人已经背过气去了!”
初霁打眼望去,好家伙,那鲛人听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