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说的?
“魔尊你……你竟然偷听我和初霁讲话?”
初霁也挑眉,不会吧?魔尊有这爱好?
荆恨月语气凉如水,“你们两说得大声了谁都能听见。”
北境祝祭看向毛蔷,毛蔷猛地举手:“我真没听见。”
看来只是魔尊耳朵太尖了。
初霁抱臂:“既然伟大的赤日先民首领,众人崇拜的魔尊都发问了,那我就直说,北境祝祭问你可否借用一下熔岩泉,扫清众人体内残余的牧者之力。”
荆恨月风轻云淡:“既然万众敬仰的悟德院掌院,备受爱戴的西南共主都开口了,我也不便拒绝。”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对着初霁。
一副当年初霁问他要灵石的模样。
初霁:“?”怎么您也抠起来了?
她盯着荆恨月的手,那手腕皮肤又白又薄,青色的血管起伏,越过线条利落的筋骨。
初霁板着脸,一把拉过祝祭,推他上前。
祝祭愣了愣,摸出一个乾坤袋,递上去。
荆恨月瞥了初霁一眼:“不过熔岩泉容易冷却,你们到赤日山边,找人来向我取。”
将一滴熔岩泉融入灵茶中,就能洗刷十人体内的牧者力量。
说完,他连数都没数多少灵石,就丢给绛衣人。
可见根本不在意灵石。
那还问她伸手要钱。
初霁瞪了一眼。
北境祝祭小声:“赤日山有多少灵石矿,就是没人挖!魔尊其实可有钱了,还在乎这点?”
初霁心中大动,就是没人挖?那她可以承包工程吗?
但想到荆恨月,初霁立刻收起眼中亮光,又淡淡“嗯”了一声。
毛蔷也在暗地叹气,小初老板都能克制钱的诱惑了,可见是真和魔尊分道扬镳了。现在两人能维持表面和平不打起来,已经算万幸。
祝祭左看看,右看看,陷入沉思。
看来这两人是真闹掰了,不仅僵个脸,半句话都不愿多说。
怎么能闹掰呢?!
祝祭心中焦急,他们北境和两方关系都好,闹掰的话,岂不是要将北境夹在中间。
万一两人有天打起来了,他岂不是左右不是人?
得找个时间好好和魔尊说说。
给人家初掌院道个歉,承认自己的错误,初掌院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
于是众人乘坐灵舟前往极北赤日山,荆恨月则带着一行绛衣人,化为一团火,先行回去。
北境祝祭不禁感叹:“化火就是方便。”
初霁心想魔尊只是晕船而已。
夜晚,毛蔷左挠挠,右挠挠,试图拔自己身上的毛。
她唉声叹气,初霁坐在一旁看邯城递交的文书,几次抬眼。
毛蔷:“小初,能不能用你那个什么链接先带我过去?我实在忍不了了。我晚上睡觉居然会被自己的毛挠到痒痒肉。”
初霁:“……也不是不可以。”
她以前去过极北赤日山,还给荆恨月立了一个墓碑……
“!!”
初霁猛地惊醒,浑身一凉,头发直树。她差点忘了,她给荆恨月立过一个墓碑,里面还埋着荆恨月是沈七时留下的剑。
大小姐还没发现了吧?
要是发现了,那不得嘲笑她到死?每次见面都会笑一次。
初霁咬牙,不行,必须在荆恨月发现之前,毁尸灭迹。
她初老板要这个面子。
到了深夜,初霁偷偷关上灵舟门,蓝光一闪,超链接定位极北赤日山。
落地是满天风沙,长风无穷无尽吹来,寂寥地吹向更远天边。
红色的山峰永恒伫立在夕阳下,这里仿佛永远都不会变化。
极北冷得呵气成霜,初霁一时不察,被风吹了一嘴冰沙子,呸呸两下。
她循着记忆,很快找到了当年那个避风的山洞。
此地安寂,昏暗的洞中,伫立着一块墓碑,后面还有一个小土包。
墓碑前后刻字,前面是沈七之墓,后面是初霁当年以为沈七死去,所以留给她的话:
“我们终有到达远方的一天。”
初霁脚趾抠地,如果知道荆恨月会复活,她一定不会这么肉麻!!
赶快毁掉赶快毁掉!
都是什么黑历史!
幸好极北赤日山辽阔,鲜有人烟,这个坟头立得很隐蔽,多年以来保存完好,的确无人察觉。
初霁抄起铁锹,一把端了墓碑。
她不敢动用灵气,不发出一点声音,疯狂挖土。
……
极北赤日山另一边,熔岩泉赤红,从地底咕嘟咕嘟冒出。
这里的泉水是火焰,蒸腾出热气,将极寒的山谷化作春天,花草遍地。
荆恨月闭目泡在泉水中,滚滚精纯的火气涌入他体内,他苍白几乎透明的皮肤渐渐有了实感。
忽然,他睁开眼,看向西北方,皱起双眉。
虽然他如今修为不稳固,但两次点燃血液后,他的神识已能覆盖整片赤日山。
西北角有异动。
为什么是西北角?居然有人靠近日精陨落之地,不怕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