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怎么补?”初霁完全不知道。
修补碗能用泥,修补情感要用爱,可怎么修补天?
“难不成还有什么补天石?”初霁笑道。
祁城主看了她一眼:“补天石?那是你们世界的传言吗?”
这位祁城主好大的本事,居然能看出来她不是此界中人。
不过都大乘大圆满了,一步飞升之人,得知她来自界外,也不奇怪。
祁城主:“其实你想的差不多。补一样东西,需要寻找与它相同或相似之物。”
初霁更加不解:“什么能与天相媲美?难道是地?”
祁城主笑道:“没错,你很聪明。天、地、人并称三才,世上能与天媲美的,只有地和人。”
初霁忽然顿住脚步,神色凝固了。地和人能补天,那岂不是……
祁城主也停下来,站在她对面。
他们逆着人潮行走,身旁有修士路过,忽然抓住祁城主的衣袖大喊:“别过去!快跑!”
祁城主铮然出剑,坚定道:“你先跑,我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缓缓扭头,视线落在初霁身上,似乎在疑惑为何从来没见过初霁。
初霁感到一丝微妙的不对劲,照理来说,她现在应该处在幻境中,所谓的考验不过是一场纸上谈兵的考试,度过以后,重回现实,什么都不会发生。
那修士蹙眉:“你还不到元婴,为何还跟着城主?你想去送死?”
祁城主拨开他,拉着初霁从人堆里挤过去。越往前走,人越少。
路边躺着许多奄奄一息的修士,身体压在废墟之下,抱着断裂的肢体,朝初霁伸手:“救我!救救我!”
他们跑不了。
初霁抬起头,黑流已经蔓延到十尺之外了。
那人还剩一口气,现在将他拉起来,就能让他免于一死。
他目光如炬,眼中饱含泪水,盯着初霁:“求求你别走!”
初霁脚步不由自主转向那边,那个修士看到获救的希望,几乎感激涕零。
下一瞬间,初霁的衣摆被拽住了。
她低下头,一只沾满泥沙的灰手死死抓住她下摆。
断壁残垣下,女人艰难伸出半个身子,她唇色惨淡,灰尘覆盖了她的脸,长睫在尘埃中根根分明。
分明已经死了。
一声婴儿的啼哭从她身下传来。
初霁要弯腰拨开她,祁城主突然冷冷道:“你再磨蹭,就来不及了。”
初霁蹙眉:“就是抱个孩子的时间。”
祁城主:“你放眼看看四周,你救得了一个,你救得了所有人吗?”
初霁停住。
灰色云翳笼罩蒙着天空,黑流从天而降,近处远处不断燃起熊熊大火,将整个世界点燃成末日般的暗红。
哀嚎四野,有失去爹娘的小孩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哭泣,被黑流瞬间吞噬。有步履蹒跚的老人跑不过黑潮,惨叫着化作一滩黑水。
每一眨眼,都有无数人丧生。
祁城主映照在赤红的光芒中,狠狠泼下一盆凉水:“你现在看到的人,不论活着、即将死亡还是已经死了。他们在你的时代,都已经死了。你救不救,结局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你如果想当救世主,我可以循环这个幻境七八次,让你当个够。”
初霁起身:“那你给我看这些,有什么意义?”
祁城主抬起头,指着半空:“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我要你看逆天而为的后果。”
他话音一落,只见东边、西边的天空突然雷声滚滚,耳后光芒大亮,好似有两颗正午烈日同时升起。
这熟悉的感觉……
初霁睁大眼:“东边西边又有两个人要飞升了?!”
祁城主淡淡看着她:“是。有长正尊者在前,那些距离飞升只差临门一脚的修士,都感悟了破开天道之法。”
“所以,他们也要飞升了。”
初霁倒抽一口气,一个修士飞升就毁了东洲第一城。
还有两个修士飞升,那这世界岂不是要玩完了?
“像这种临门一脚的大乘期还有多少个?”初霁问。
祁城主望着天空:“十一个。算上我,一共十二个。”
祁城主果然是大乘大圆满!
初霁面色复杂:“你怎么不飞?”
祁城主笑了笑,露出怀念的神色:“因为我比较傻。”
初霁揉揉眉心,人年纪大了就是不好沟通:“我们明明在说补天的事。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做?”
祁城主一把提起初霁,像空中飞起,穿过灰蒙蒙的云层,接近天空裂口。
狂暴的罡风好似要将她撕成碎片,初霁浑身针扎似疼痛,缩成一个虾米。
祁城主却安然无恙,衣袍翻飞,烈烈作响,他看着初霁,嘀咕了一声“好弱。”
初霁:“……”
祁城主取出一件外袍,丢给初霁,衣服披上身,初霁浑身温暖起来,感觉好多了。
“现在我要招来同伴,看看谁愿意与我一起补天。”祁城主袖中飞出一块闪烁绿光的星子,在天空中轰然炸开。
无数流荧如绿色细线,辐射开来。
祁城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