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荆恨月带路的段家修士一睁眼,就看见这副场景——
魔尊和殷阳城主互相伤害,各自嘴角却挂着笑。
尤其是魔尊,那笑也太明显了,和刚才割人舌头的魔尊判若两人。
段家修士闭上眼,完了,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老了以后能传给孙辈的那种。
他屏住呼吸,决定继续装死。
然而他醒来之事,根本瞒不住两人,荆恨月起身踢了一下他,段家修士尴尬睁眼,爬起来道:“魔尊有什么吩咐?”
初霁拉了一把荆恨月:“你别踢他。万一踢死了。”
段家修士:“城主放心!我没有受伤,别看我刚才晕了,我就是吓的!”
荆恨月让段家修士在这里坐着不要动,他出去取个药来。
荆恨月提起郎诏,一阵烈火燃过,他消失在原地。
留初霁和段家修士大眼瞪小眼。
段家修士嘿嘿笑了笑,和殷阳城主相处,可比和魔尊相处好多了!
这人一放松,八卦之心便熊熊燃烧。
“那个,城主啊,我之前听您和魔尊关系特别好。”
初霁:“普普通通姐妹情而已。”
段家修士一愣,怎么就姐妹了?魔尊是个女修?
也对,好像是个女修啊。就是嗓音低了点,但嗓音低的女修又不是没见过。
他双眼迷茫,顿时猛地一激灵,心跳怦怦。
庆幸还好问了城主,否则连魔尊是男是女都认错了。
荆恨月取了一个通体莹润的白玉瓶回来,底下印着段家纹章。
段家修士目瞪口呆,张张嘴,又缩回脖子。
这药的效果非常好,涂上去皮肤麻麻痒痒,伤口瞬间就不流血了。
初霁忍不住伸手挠,被荆恨月啪的拍开。
初霁狐疑:“你哪儿搞的药?”
荆恨月瞥了眼段家修士:“进段家让他们上贡。”
初霁:“……”不愧是魔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她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郎诏,又问荆恨月,薛凝在哪里。
荆恨月指尖燃起一簇火苗,看了半响:“跑了。”
初霁:“?!?”
“你居然放她跑了!”
荆恨月脸色瞬间冷下来:“还不是以为你差点死了。先来找你。”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段家修士赶快道:“魔尊在薛凝身上留了火种,魔尊你能找到薛凝的对吧?对吧?”
他疯狂挤眼睛,荆恨月起身抱臂,嗤了一声:“这还不简单?”
初霁凉凉瞥过去,叮嘱他:“下次不用管我,先干正事,比如抓了她。”
荆恨月气结。
下次再不做她姐姐了。
转眼初霁的伤就好了七七八八。
荆恨月提起郎诏,几人一起出去。
长珑依然阴雨连绵,但初霁越走越奇怪。
“你有没有感觉天地之间多了什么东西?”初霁问。
荆恨月看着头顶树梢,细枝头隐隐有新芽绽出。
“有。”
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却说不上来。这点变化从建木贯通天地一瞬,引起东洲上下异象开始。
“和你有关。”荆恨月说-
梓水连城。
紧闭大门的薛家,终于迎回了家主薛凝。家中长老望着座上锦衣华服的女修,心中百味陈杂。
薛凝走时,连城尚有七家。薛凝归来时,已经只剩薛家一枝独秀了。
其他六家,要么归顺祁镇,要么栽在祁山区。他们还是临时断开锁链,离开载龙潭,才保住性命。
薛凝压住喉咙里的腥甜,轻飘飘道:“战况如何?”
长老眼中划过焦躁。战况如何,你不会看吗?
还不到初春,薛家已经在梓水上漂流。断尾苟且偷生。
但座上薛凝面色如常,修长如青葱的指尖还把玩着两颗碧珠果,晶莹剔透。
长老稍稍安定,这么多年,薛家一旦有难,家主定会带回外援。看她有恃无恐,想必心中有数。
“家主,如今西南,谁能助薛家一臂之力?”
“常家。”薛凝说。
星驰子那个老头子嘴上呛她,可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有意。
再说她还有一根龙须笔,随便给常家十六君中的一人,都能保住薛家了。
但西南是待不下去了。
长老大喜,常家可是东洲第一世家,常山都是万城之城,势力范围之辽阔,横跨西北至东南,还占据中部大片区域。
西南、祁山和邯城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薛凝:“传令下去,薛家弃城,随我举家向北搬迁。”
长老一愣:“弃城?”
薛凝:“怎么,你有异议?”
长老深深蹙起眉头,这可不行,怎么能弃城,那不是叫薛家去流浪?
他们薛家虽然不大,但在东洲好歹占个二流。家底也有千年,怎能随随便便弃城离开?
“家主,还请您三思。”
薛凝冷笑,什么三思,一群只会坐等她解决问题的废物。
她一路从长珑走来,暗中寻访了她仅剩的几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