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手上了。”
郎诏:“您好像很讨厌他。”
薛凝啪的放茶盏在案几上。
郎诏立刻跪下:“我知错了。”
薛凝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半响,终于道:“你说的没错。”
郎诏回想起家主的过去,不再言语。
此时忽然一只纸质的灵鸽飞入窗户,薛凝打开一瞧,道:“常明画回去了,走,我们去见星驰子。”
郎诏为她披上披风,同她一起出门。
小院之外,距离他们仅有五十尺的地方,竟然站着三个听墙角的人。
他们分别是初霁、俞安玉和毛蔷。
初霁来殷阳之前,询问俞安玉和李伯,是否知道薛凝的来历。
二人表示从未听说过薛凝这号人物,初霁本来也没期望他们了解,但描述了薛凝的外貌后,俞安玉和李伯却深深皱起眉头。
“你说的这个人,很像段凝,且她们名字里都有一个‘凝’字。”俞安玉说,“我上次见段凝,已有六十年之久。只要我再见她一次,哪怕再听一次她的声音。”
初霁狐疑道:“你不是把往事全忘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俞安玉只是柔情似水地笑,笑得初霁浑身寒毛直树。
从常明画口中得知薛凝详细落脚地后,初霁撑着天色尚早,将俞安玉带过来,蹲守在院门附近。
但薛凝很谨慎,破旧的院落周围,设下了不少阵法。
他们等了好久,才看见薛凝和朗照出门去。
仅仅一眼,俞安玉就声音发紧:“我很确定,她就是段凝。”
初霁:“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俞安玉:“她现在是什么身份?”
初霁给他介绍了一番。俞安玉笑着摇头:“你说的和我知道的差不多。段凝在六十年,可比现在有名多了。我当年,亲眼所见她与各城世家子弟来往亲密。这些人甚至知道彼此,虽不互相见面,但从不要求薛凝只倾慕于任何一人。”
绝了。
初霁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俞安玉叹气:“不过许多同她交好的世家男修,最后下场都很离奇。”
初霁:“怎么离奇?”
俞安玉:“拔除灵根,掏空丹田,嘱咐亲友将自己的遗产悉数交给她。就这样,也有成千上万的人挣破头皮,也想与她春风一度。我曾经试图阻拦一个人,但他中了邪一般,和我说,没有证据证明,段凝害死了他们。”
好家伙,那薛凝可是继承了多少前男友的遗产啊。
初霁:“她曾经和我说,‘我们是一样的人’。她也出身凡人吗?”
俞安玉打量了初霁一眼:“你和她差多了,段凝出身长珑,举止见识都像大世家的嫡系子弟。”
长珑可没什么段家。
六十年后的今日,已经没有人知道薛凝的来历,大概是她与程满柘交好后,程氏帮她压了下去。
根据上古遗龙所言,长珑镇有龙的残躯。
薛凝出身长珑,在针山龙骨下的薛家做家主,重重迹象都表明,薛凝也在追寻上古遗龙。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长珑了。
这段时间,毛蔷替初霁收集了长珑镇的情报,和初霁先前知道的差不多。
长珑地处极西,终年连绵细雨,草木森林繁茂,又湿又热,且林中有不少剧毒异兽。
尤其有一种喜欢专跳人脸上,黄黑相间的毒蛙。
被它触碰,药石无医。
殷阳和锦罗城中,只有一个老散修经常去长珑行商,知晓进入长珑的安全路。
初霁看了看天色,还来得及,就让毛蔷带那老散修,来天蚕神殿里见她。
原先的天蚕神殿,已经被初霁改成了城主办公室。
祭坛被拆除,墙壁四面打上透亮的窗户,一张长桌摆在中心,桌后是初霁。身旁还堆了一堆待她审理的文件。
老散修第一次进天蚕神殿,激动地手脚发抖。他这辈子走南闯北,最爱探索各种秘辛,造访各类奇观。
放在几年前,别说上天蚕神殿,去神侍塔都困难。他想象过很多次天蚕神殿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然而,进入城主办公室后,老散修一脸绝望。
就这?
这简直像个朴素的凡人小院的书房。
俞安玉在旁边低声:“他是不是看到我长得太美,感觉人生都灰暗了。”
初霁:“……”大可不必。
但初霁给的钱多,老散修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珑镇和西南各城都不一样。要说怎么不一样……那里地处东洲大陆边界,但在边界上,长着一颗巨树。长珑人说那棵树支撑着整个天地。他们为树建造祭坛,每三年举行一次镇中祭祀,但不让外人旁观。”
初霁陷入沉思,这听起来,和噬灵族有点关系。
同样是崇拜神树,同样是巨木。初霁说了噬灵族的天地龙芽,老散修听得两眼发光,只道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奇怪的部族。
他仔细一想,聚起满脸皱纹:“你说的天地龙芽和长珑神树,好像差不多。周遭都漂浮着暗淡的金光。”
初霁坐直了身体。那听起来就更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