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家为敌。
初霁照例去黎家收分红时,黎家主连连感叹:“姑奶奶啊,你在邯城都做了什么啊……你知道吗?沈家来了四批人打听你的事。”
黎家主只说初霁最初在黎镇黎家做陪练,身后好像有个金丹修士做靠山。但他半分没有提及祁镇,一方面因为初霁和他还算盟友,另一方面,他还想买祁镇的伽蓝竹呢。傻子才会暴露祁镇!
事实证明,利益才是最坚固的纽带,在层层掩护之下,沈家修士空手而归。
“多谢您了。”初霁笑了笑,她现在也知道自己处在风暴中心,因此进出都学沈七一样,戴着幕蓠。
“刚才那个人是?”
“金家金漠。”黎家主瞥了初霁一眼,“怎么问起这个?”
初霁微微一笑:“他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回邯城。”
……
邯城以东三百里,金漠骑着金斑豹,身后追着一群沈家修士。
他法器丢了,肩头有个血窟窿,丹田裂了一道缝,仍死死护着怀中一张纸。
翻过一座山丘,一道白色的身影立在巨树下。
金漠以为她是沈家修士,心中一凉。
他命休矣!
就在此时,那人取下幕蓠,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初霁。
金漠认识初霁,他见过这张脸,就是她打破了邯城百年平静,搅翻得满城风雨。
如果没有她,金家就不会沦落至此。
如果没有她,沈家和金家还能和睦相处。
魔修!
金漠死死盯着初霁。
初霁却笑了。
“你好,金漠。”她语气轻柔。
她的笑容在金漠眼中,无异于至恶的嘲讽。
金漠抽出身上最后一把匕首,对准初霁,身下的金斑豹不断低吼。
可他这般模样,不过是垂死弱虫最后的挣扎。
初霁瞥了他匕首一眼,根本没放在心上:“你想和我打?你确定能打得过我?”
她现在一个直线,就能要金漠的命。
金漠重重喘息着,抹去脸上的血,警惕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初霁缓缓往前走。
她手无寸铁,金漠却控制不住,一步步往后退。
初霁:“这要看你能不能抓住。死在沈家手上,或者做我的手下,你选一个。”
“你休想!”金漠瞪着初霁,“我不是那种人,我不与邪魔外祟为伍,我就算死,也不会屈服于魔修——”
“那你为何还在逃呢?”初霁挑眉。
金漠一怔,心口剧痛,捂着怀中那张纸。
因为他还有家人,还有儿女在等着他。他们在邯城里惶惶不可终日,期望他能带回一个好消息。期望能逃脱沈家的报复。
若是他一个人,早在逃出邯城那天,他就自刎于林中了。
“我……”
隔着树林,传来沈家修士的呼声:“他往山后走了!”
初霁笑容越来越深,撑着下巴:“顺便说一句,我可以为你的家人提供去处。但再不做决定,你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飞剑划开林风,发出尖啸。沈家修士已经到了土丘之后。
金漠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你!”
话音一落,初霁朝他伸手,蓝光乍现!
沈家修士们冲出山头,只见空空荡荡的草地间,糊着一团血。
“人不会凭空消失。”沈家修士蹙眉,“找!”
可他们把草皮都翻了一遍,依然不见金漠踪影。
初霁带着金漠,回到祁镇家中。
一落地,金漠警惕地四顾:“这是哪里?”
初霁先叫小谷给他处理伤口,金漠浑身发抖:“她是谁?她也是魔修吗?”
小谷撇嘴:“伤患失血过多,神志混乱,是常事。”
“……”
金漠的确有点应激,过往近百年他都窝在家中研究傀术,折腾了一屋子傀儡,每天护养擦拭,如同一个爱手办的宅男。如今几个月处在生死存亡的高压中,早已如惊弓之鸟,神志出了点问题。
待小谷走好,金漠昂着脖子:“别以为你给我治伤,我就会答应你做些扒皮抽筋,坑害正道的事。”
初霁笑了,推出一枚玉符。她不完全相信金漠,所以她要一点额外的保证。
这枚玉符是神魂契,结契之人将以神魂发誓,不得背叛对方,若金漠违背誓言,则身死道消,魂魄归初霁奴役。
金漠看着玉符,屈辱地按进神魂之中,亮光闪动,初霁word文档突然弹出,一行字凭空出现:
“已签署劳工合同。”
“乙方:金漠。”
金漠哼了声:“神魂契?魔修尽用邪门歪道……”
初霁:“我从沈和璧乾坤袋里搜出来的。”
“。”
金漠忿忿道:“我已经答应了你!你也要信守承诺,给我家人一个安身之地。”
初霁正有此意。但她不会白养活人。
金漠竖起耳朵:“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