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质,甚至有人控制不住,噗嗤笑出声。几个赵家修士扭头看去,大家却都装得一本正经,看不出谁在暗中嘲笑,或许每个人都在看笑话。
黎望潭也不回头。静静坐在原地。
赵家修士的心都碎了,被当众这般对待,眼睛泛红,委屈到差点失声哭出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同伴们也不好安慰,谁让他们自己凑过来呢?又不是不知道黎望潭什么性格。
就在此时,初霁穿着乌金天青衣过来了,她一溜烟跑到第一排去,啪的坐在最中间视野最好的位置,往后斜斜一靠,翘起腿。
众目睽睽之下,她微微回头,伸出手,朝着黎望潭勾了勾。
“过来!快来这儿,这儿看得多清楚。”
全场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像被掐住喉咙的鸭子,瞪眼张口,半个音都发不出。
几百上千道视线落在初霁身上,震惊的,鄙夷的,看好戏的,迷惑的。
然后,只见黎望潭起来了。
他绕过椅子,径直来到初霁身边坐下,两人低着头,你一句我一句,小声说起话。
“你怎么来了?”初霁撑着下巴,“我听他们说你喜欢窝黎镇上,等闲不出门啊。”
黎望潭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闲着没事。来看看你。”
顿时,观战台上,落针可闻。
如同爆炸后的短暂失聪,没有人能具体听清他们再说了什么。这场面太离奇,众人愣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初霁何以让黎望潭一改多年习惯,破例专程来邯城。
听闻她是乡下来的,难道她去过黎镇?和黎望潭有过交集?
有些人还算略知一二,窃窃私语道:
“她之前好像在黎家当陪练。”
“那也很离谱啊!哪个陪练能和本家修士混在一起去?”
“不是说她灵根被废之前,也是均衡五灵根吗?”
“什么?”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愣住了。这消息传得并不算广,但也有部分修士悉知。
“据说是从小养在乡下,灵根才养废了。”
“唉……其实她也挺可怜。”
而那几个赵家修士在后面如坐针毡,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甚至臊得都想走人。
观战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不多时,赵乾琮也来了。
他红着脸,亦步亦趋跟在沈七身后,小声问:“沈七小姐想坐哪里?”
可惜沈七身边狂蜂浪蝶,十几个年轻男修甚至女修都来讨她欢心,根本没有赵乾琮的位置。
“沈七小姐,天色正好,不若先去赏花?赵家有反季丁香,此时已经开了。”
“论道会快开始了,此次黎望潭也来,我与他有一面之缘,不若我为沈七小姐引荐一二?”
沈七幕蓠垂垂,手提长剑,负在身后。
她袍角翻飞,向观战台走,是不是嗯一声,获得回应的修士便欣喜若狂。
赵乾琮早就习惯了沈七不爱说话的模样。她虽着最鲜艳的红衣,却素来寡言。赵乾琮被这种静则散漫,动又利落的举止迷得晕头转向。一个人怎能如此矛盾,同时拥有热烈与寂寥两种气质,还完美融合在一起。
更何况他看过她的真容颜。那日高台树下,他与兄弟们携剑赏花,沈七与族人在比试,她剑挑红莲火,袖袍翻飞间,风无意扬起了幕蓠一角。
只道见卿误终身,不见终身误。
若是此生不能与她结为道侣,赵乾琮宁愿就此独身一人。
“沈、沈七小姐,你吃灵橘吗?”赵乾琮忽问。
这句话本应淹没在人声浪潮中,沈七却忽然顿住脚步。
她回头,看向赵乾琮道:“也好。”
赵乾琮胸中涌起狂喜,这是他第一次成功送礼。以往沈七都会拒绝他,甚至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赶忙捧上挑好的灵橘,这可是他托人选出今年最好的品相,丝毫不比供给家中金丹修士的差。
沈七常年住在邯城,每逢此时,新奇玩意儿络绎不绝,送进她院子里,哪会稀罕什么灵橘。
之所以问赵乾琮要橘子,是因为……
纱帘重开,红衣似烈火,烧进观战台内。
沈七一到,又引来万众瞩目。
赵乾琮掩不住笑意,轻声问:“沈七小姐想坐何处,我差人送个遮阳纱帐来。”
沈七幕蓠微抬,似在看什么地方,赵乾琮顺着望去,第一排初霁和与一白衣人低头说话。
“??”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之前明明警告她不要乱跑,怎么跑来观战台了?
赵乾琮慌忙看向沈七小姐,心中又恨又怕。恨初霁招惹沈七,怕沈七介意他还有个未婚妻。
赵乾琮牙关紧咬,他要好好管教管教初霁。
绝不能让沈七小姐受委屈!
观战台上,气氛略微凝滞,众人看看沈七,看看初霁。
传闻沈七小姐被初霁羞辱过,如今两人相遇,以初霁闹沈七家的脾气,可不得撕起来?
本来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