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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古典乐圈里,音乐会救场这事儿确实没啥稀奇的,哪儿还没个突发事件。
尤其是数活跃于世界各大顶级舞台上的老艺术家们,他们日渐老去,身体状况早已不复当年,连年往返于世界各地的航班和紧密的日程安排更加催化了埋藏在他们身上的病疾,有时一场小感冒就足以让他们放弃一场筹划已久的音乐会。
这一点上可以理解,他们不允许自己不完美的上台。
秦键虽然不懂医学,不过哮喘发作这事儿在他听来绝对比一场小感冒要来的厉害。
再者别说临时换独奏演员了,就是临时换指挥这事也曾发生过,参照事件——1943年11月的一场重量级音乐会,纽约爱乐乐团登台前临时换帅,伯恩斯坦「20世纪最伟大的指挥之一」接棒罗津斯基一举成名。
说个再远点的,贝大爷初到维也纳还是无名小卒的时候也当过多次‘枪手。’
在这个圈子里,这都不叫事。
不过随着音乐会制度的日渐完善,基本现在各大高水准的音乐会都会在举办之前做好预案,就是为了防止大师们的突发事件。
因为找临时找的枪有时并不灵,他们制造翻车现场的水品经常超过他们的名气。
所以后来的主办方会在一开始就和演奏家们协调好本场音乐会的替补演奏者名单。
候补者名单由主办方提供,或演奏者推荐,然后达成共识,双方的利益和名气都得以相互保障。
一般情况像格里斯贝克这种级别的演奏者都会有3名或以上的候补登台演奏者。
这一点原本确实如此。
但是当秦键得知格里斯贝克一开始就拒绝了安排候补人员事宜之后,他也没太多惊讶,他接触过那个老家伙,这个操作像对方干出来的事情。
他也是没有想到‘握手事件’仅仅过了不到三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真是有点风水轮流转的味道。
不过想来自己能接到这个临时通告,对方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吧,秦键心中猜测。
事实上老酒保也没有想到萨宾娜中午还会再给自己打电话,并答应了自己昨晚提出的那些条件。
电话里的老酒保没在说什么,该说话已经说了,现在就等待秦键的选择了。
廖林君也饶有兴致的点了支烟,一副等待好戏上演的样子。
没有让电话里外的人等待太久。
秦键思索里片刻,左手的叉子生涩的跳起一片挂着沙拉酱的紫甘蓝喂到了嘴里,他咀嚼着:“没问题大爷。”
“不过。”
他接着说道,“我不需要任何舞台介绍,主办方甚至可以不用提及我的名字,我只有一个要求——整部拉三必须由我一个人来演奏。“
秦键话音一落,对坐的廖林君面色微微一变,从秦键的这句话来看,事情似乎和她预料的有些出入。
电话里老酒保面对这样的答复一时间又些为难了,他有想过秦键会拒绝,但是秦键答应的条件是他没有料到的。
对于电话对面的沉默,秦键明白自己的话会让对方有些为难,他也能理解老酒保大概似乎也许也想帮萨宾娜度过眼下的难关。
如果只是一首普通的曲目,他不会计较格里斯贝克几日前的无礼,只为老酒保,他也愿意上这次台。
而且能参与到卑尔根音乐节的压轴音乐会的压轴曲目表演,这分量就足够让很多年轻钢琴家挤破头了,要知道今天下午可有不少真正有分量的大人物会坐到台下,换言之这对任何一个年轻钢琴家都是一个扬名立万的绝佳机遇。
甚至抛开以上不提,单说‘两千人的音乐厅+克斯里的疯狂药水+长达两个乐章的曲目时长’,这样的组合相加足以让秦键在肖邦大赛前夕狠赚一把。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需要秦键演奏别的曲目之上。
唯拉三不行。
因为他在世界舞台上还从来没有完整的演奏过这首曲目。
在莫斯科的拉赫作品研讨大会上他只演奏了前两个乐章,这源于他对这首伟大曲目的热爱,对于拉赫老人家的崇拜,
那时的他觉得自己不足以驾驭第三乐章,所以持着宁可不完整也不毁坏的心情,他当时在舞台上直接放弃了。
现到如今,他已经可以驾驭了,所以他绝不会再次以一种不完整的拉三为世界呈现自己的拉赫玛尼诺夫。
拉赫有拉赫的骄傲,秦键也有秦键的骄傲。
即便是对面老酒保的恳请。
电话里依然没有动静。
面对老酒保的沉默,秦键这边歉声道:“看来我无缘参与一会的排练了,抱歉了大爷。“
老酒保接着又变回以往那种玩世不恭的口吻回应秦键道:“小事一桩,我只是代人传个话,没事了,咱们下午见。“
两人挂了电话,这边师徒二人午餐继续。
秦键迎着廖林君等待的目光再次拿起餐刀,边吃边讲述了起来。
‘替补事件’远比‘吃生蚝的故事’更加富有戏剧性,廖林君一遍听下来也是唏嘘不已,她同情赫尔辛基交响乐团下午要面临的困境,或者说萨宾娜夫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