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键做了个梦,在一个华服盛宴的酒会上,自己化身变成了一只酒杯,时不时就会被一旁的侍女倒满。
每当被灌满,就会感受到一股很强的尿意。
整张桌子上的人都在不停的争论着,是谁用钢琴触碰到了天堂。
大家都不停的叽叽喳喳着。
有人说贝多芬,有人说莫扎特,有人说巴赫。
这场喋喋不休的争论直到秦键被滔天的尿憋醒才得以停止。
站在马桶前,秦键抖索了一下身体,顿时一股舒畅感自上而下遍布全身。
呼。
舒服了。
可是,争吵了那么久,到底是谁呢?
贝多芬,莫扎特,巴赫?
似乎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最终的答案是什么呢?
秦键提上裤子洗了洗手,再次回到钢琴前。
忍着强烈的不奈,拿起中午未读完的《贝多芬音乐中的神性》。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贝多芬降临,音乐开始渗入世俗的情感,在此之前,这份情感是被藏匿的、克制的。”
“显然,以前的作曲家要将隶属个别性的私情,刻意地泯灭在对一般的神性之光辉的俯仰之下。”
“贝多芬让个体性的人和上帝直接进行对话,只不过他要表达的是,因为上帝的存在,我们的人性才得以获得荣耀。”
秦键合起了书,如果按照这个书上的说法,那巴赫呢?
巴赫的音乐,庄严而肃静。
从巴赫所谱写的每一个音符来看,每一个音符都相识蕴含了神性的化身,总是会让人心灵受到感化而出现一种仿佛被召唤的感觉。
那这种从内心深处骤然涌现的仪式感又说明了什么呢?
哎。
还是没有一点点头绪。
秦键将十指插进头发,放佛想从脑子里把这些东西揪出来。
今天原本应该练琴的一天却在这个虚无缥缈的情报里荒废了一大半了。
秦键强忍着烦躁,把书合起来放到一边。
看了眼手上的崇拜值之后,似乎连练琴的**都没有了。
是最近事情太多了,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顷刻间,秦键心中出现了一丝困惑和疲惫。
安静的小屋内,只有墙上的表在滴答滴答的走着。
窗外的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一个小时了,秦键额前的碎发已经完全干透了。
这一个小时里,没有人知道秦键在想什么仿佛陷入了某种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键拿起小黑壳,打开了熟悉的音乐播放列表,滑动着屏幕。
哈尔的移动城堡的插曲,人生的旋转木马。
看到滑到的歌名,秦键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以前遇到情绪不佳的时候总爱听,后来还央求着何静给自己写了谱子。
就在秦键手指要触碰到屏幕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片刻,将手机放到了一边,然后缓缓的打开了琴盖。
认真的挽起了袖子。
将双手摆放在琴键上。
幽暗的室内,钢琴前的少年轻轻的抬起了左手。
指落。
秦键选择了很慢的速度。
一组组柔和的双音响起,温暖柔和。
慢慢的,华尔兹的节奏开始行走了秦键的双手下。
强弱弱的节奏就像舞者鲜明的步伐。
从容。
优雅。
然而这时,第一个错音出现,就像舞者走错了一步,音乐突然变的不和谐。
不过秦键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音乐继续往下走。
双手在键盘上像是两个相互追赶的旋转木马,在琴键构筑的大圆盘上追逐着,但却无法永恒的重叠在某一刻。
突然,华尔兹的节奏突然变的快了起来,嘀哒哒,嘀哒哒。
错音,节奏失衡,沾粘音,一个一个错误陆续的出现,没一会儿,整个音乐已经快没有形状了。
可秦键笑了,耳边像是听到了最动听的声音。
像是一个发现了一个新玩具的孩童,像是一位穿上了新舞鞋的舞者。
随着音乐进行到了**,秦键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左右摆动了起来。
不在看手指,闭上了眼睛,扬起了头。
任由双手带着曾经的记忆在这键盘之上跳跃着。
纵情地享受着十指在这黑与白构筑的世界里探索。
音乐进入了**,音符变的更加密集了。
窗外的天空已然彻底暗下,室内只剩电视的信号灯亮着一个红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不足以照亮任何一个角落。
秦键起身蹲在了琴凳上。
黑暗中双手,肆意的挥舞。
音乐越来越嘈杂,几乎已经和原曲面目全非。
可这却是秦键觉得自己重生后弹的最动人的一次,最开心的一次。
没有压力,没有目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作为一个钢琴手的本能。
弹。
弹下去。
弹下去就足够了。
……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房间内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