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亭皱了眉。
只是看着眼前的萧家少年,也像护在她身前一样,护着这些凡人,她弄不明白。
但那几个村中小子都趁这时候,跌跌撞撞地跑了去。
外面下着哗哗啦啦的大雨,破庙里也滴滴答答地不住雨落。
贺兰亭懒得去追,她只是看着萧丛雪,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萧家的人。
少年身形瘦削多半是饿的,但眉目清朗,眸若星月。
贺兰亭看着他,“原来萧家人长这样。”
萧丛雪却不敢多看她一眼,尤其她身上白光渐渐散了去,娉婷的少女赤着双脚就站在他面前。
他两耳通红,只能慌乱地从包袱里拿出自己洗净的道袍给她。
“外面冷,你、你先穿上
() 衣裳吧。”
“哦。”
贺兰亭把衣裳穿了(),可衣袍上带子她怎么都系不明白。
最后还是萧丛雪无奈⑻()_[((),半闭着眼睛为难地替她把衣带系了。
然后又找出鞋袜来,她也是不会穿的,他只好让她坐下,他半跪在她身前,替她慢慢穿了起来。
只是萧丛雪还是不敢相信,自祖辈起就守护的灵蛋变成了一个女孩子。
他禁不住问了一句。
“你、你真是从蛋里出来的吗?”
贺兰亭瞥他。
“不然呢?”
但她听着他说话,眨眨眼睛道了一句。
“你倒是比你爹和你祖父,声音都顺耳。”
她这般点评,少年汗都快落下来了。
贺兰亭瞧着稀罕,但她肚子咕噜一叫。
“我好像几十年没吃过东西,饿了。”
她在蛋里听说人每日要吃两顿甚至二顿饭的,“可我不会做饭。”
她突然叫了少年,“萧丛雪,你以后能不能给我做饭呀?”
她问去,少年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那是自然的。”
“为什么?”她问。
少年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思索了一下。
“萧家世代守护灵蛋,而我是萧家最后的子弟。”
少年说着,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
“我本就是为你而活的。”
......
贺兰亭抱膝坐在礁石上,默默瞥向复活阵法里面的人。
她忽的哼笑了起来。
“是我傻了吧唧,信了你的话。你萧丛雪萧道长,怎么可能为我而活呢?”
*
众人被扫地出门之后,想要再和谈协商解决,基本没有可能了。
易长老没想到贺兰亭和那位萧城隍竟曾是夫妻。
“好端端的夫妻,如何闹到这般结局?世间姻缘真是难以堪破。”
老人家幽幽叹了一句。
彦麟轻轻看了九姬一眼,九姬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只一转头,恰同钟鹤青默然投来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九姬跟他撇嘴,男人微顿,又缓缓跟她笑了一笑。
但此番二太子亲自前来,也没能让这位鹤君的遗女解开阵法。
文麒道实在抱歉。
“贺兰亭的母亲倒是我二人父君的师父,虽从无往来,但多少要顾惜从前的情谊。”
但他道此事并不是就此搁置不解了。
“妖界与凡间矛盾频出,也不只是山之阿而已。此番还是要以保住凡人、稳住凡人对妖的看法为主。贺兰亭不愿意自己拆除,那妖廷只能帮她拆掉了,只是尽量莫要伤了她就是。”
他说完,凭空出现了两人。
二太子将这两人留下,协助拆除贺兰亭复活阵法里的幻术阵。
他掐指算了算,“过两日便有一个时机,
() 届时较易开解她那蛋壳结界(),诸位可趁那时落定此事。
只是他本人尚需回到妖廷处理繁杂事宜。
便不久留了。
九姬等人自然无甚话可说(),二太子能拨冗前来已是幸事,当下皆送二太子离去。
只是临走之时,文麒叫了弟弟彦麟。
“过来,我交代你两句。”
彦麟随他走去旁边的林中。
“二哥想说什么?”
他看了自家胞兄一眼。
“你不会想让我趁机,窃了那鹤女的众愿之泪吧?这种事情我可不干。”
他这话出口,文麒就低头笑了一声。
“天下灵宝聚散,冥冥之中自有道理,怎么能叫窃呢?不过是让你趁机取得罢了。”
彦麟白眼都翻上了天。
“你我好歹也是妖君的太子,强拆人家一个无父无母连夫君也没了人的法阵,我都有些欺负了人家的感觉,莫说趁乱窃人家母亲的遗物了。”
他不愿意,文麒默了一息,突然问了他一句。
“你这是在同父君的意志对抗吗?”
彦麟一怔,神色倏然落了下来。
“这么多年,父君不出山主事,将整个妖廷都托于你身。他一心一意地只想复活大哥。你为了帮他复活大哥,什么样的阵法没有研习过尝试过?可这世间复活死人之事,真能成吗?”
文麒皱了眉。
“你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