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刺到那罪恶的人——
只见薛大老爷身上亦有血红的光亮爆发出来。
那股血波的生腥之气在一人的叠加之中,摧折梅树,掀飞瓦檐,撞断门梁,令整个薛家宅院好似陷入了鲜血浇灌出来的幻境里。
明明是白日,半空却显出一轮影影绰绰的血月,仿若一只悬在天上的血眼,冷漠而又戏谑地看向人间。
大老爷院外整个薛家,开始不断有尖叫呼喊声冒出,渐渐此起彼伏。
而血波的气浪,令在场众人都有些立不住了。
孙元景说糟了,“这不是一般的血波之术,这血涟漪有两个母主!”
两
个母主。
所以这薛家的血波之术(),才能在一月之内快速传播百余人?()?[(),大有向整个县城漫延之势;
所以两位母主谁都杀不了谁,再大的欲望也只能在相互对抗间,暂时克制下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薛家虽乱,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中了术的人还能在幻想中勉强如常度日......
众人皆震惊不已,血波之术已是罕见,更不要说两位母主的血波之术。
倒是钟鹤青看着眼前的情形,没有太多出乎意料的反应,他只是紧紧抿了抿唇。
而同样爆发的薛大老爷,却看着眼前的人,呵呵地笑出了声。
“香雪,香雪我的妻,你是要杀了我吗?”
话音未落,薛梅初尖声喊了过去。
“我不是香雪,我不是姨母!不是在嫁给你的半路上,死掉的未婚妻!”
但大老爷却伸手向她抓去,眼眸中早已没有了温柔,只剩下阴鸷的偏执与占有,仿如他若是得不到,便摧折杀死也好。
“你就是,你就是她!”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薛梅初,忽的一阵棕金光亮一闪而出。
九姬手下光亮陡然射出,一下将薛大老爷击倒在地。
那人直接昏死了过去,而薛梅初也似在血波之术的爆发之中,再也扛不住了,亦倒地昏厥。
“姐!”四郎大喊了一声,孙元景死死拉着他,才没让他闯出安避的罩子。
但又有道士在此时高声提醒了一声。
“血波爆发,薛家已经乱起来了,得尽快结束此术,不然薛家中人全会自相残杀,直至无人生还!”
外面不住有喊叫声出现,孙元景只能先急急分出一波人过去,制住薛家其他被血波影响到的中术之人。
但终止此术便要杀掉母主,令母主体内的母滴在母主死后主动析出,然后灭掉母滴,终结术法。
有人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得把这两位母主全都杀掉!”
这话一出,四郎大喊了出声。
“不要杀我姐,不要杀她!”
“可是,术法自她而起,她是母主啊......”有人道了这么一句。
四郎眼瞳颤动,看着倒地的姐姐,看着那平素最是温柔的眉眼,此刻扭曲地如同一个怪物一般。
“她是母主不错,可是,她是自愿成为母主的吗?这邪术被人种在她身上,她有的选吗?”
少年目眦尽裂,“凭什么?这是凭什么?”
“我姐姐从来没有害过别人,一姐跟她争,她从来都是让着,三妹自幼没了母亲,都是她时时刻刻陪伴,她对下人也从来都不高声斥责,她能忍就忍,她能让就让,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肮脏的罪人......凭什么还要死,凭什么还要杀了她?到底凭什么?!”
沉默许久的双姒忽的落下了泪来。
她低声喃喃,“是啊,凭什么呢?”
() 而九姬则定定地看着倒在雪地里,那满身血污之气的姑娘。
她缓声。
“不凭什么......因为,她本就不该死!”
话音落地,她忽的转身向身旁的男人问去。
“钟鹤青,你有办法,对不对?!”
她不知怎么,就下意识地将希望寄托到了他身上。
她直直看向她,甚是忘了他只是个不通法术的凡人而已,只一心认为他一定有办法。
但她就这样看过去,看到他脸色有些微的犹豫。
九姬立刻出了声,“你有办法!”
可男人眉头蹙了起来,目光亦落到她脸上。
“阿幺,那办法颇为凶险......”
他没说完,九姬也无意再听,她心里只重复响起两个字:果然。
他果然知道,果然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没让她失望半分!
“我无所谓,你只要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但他又是一阵犹豫,九姬瞪了他。
“钟鹤青,别磨蹭了,快说!”
男人看着身前还未恢复好身体的人,无奈地深叹了口气。
“......我自接手此案之后,便翻阅了与此相关的妖书和典籍,确实曾见到了一处或可以保住母主的办法。”
他说此法,是先用水月幻忆之术,将母主过往的记忆引出来,翻找母主记忆,在其中寻到母主被种下血涟漪母滴的时刻。
然后将母主记忆中的母滴取得,以记忆幻影来引种在母主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