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狸花猫,身影在月光下倏忽一变,幻回人形坐到了钟鹤青的椅子上。
她拿起那画卷多看了两眼,画里的狸奴模样倨傲又慵懒,通身的狸花栩栩如生,一双眼眸更像是被细细点画了,似乎画画的人为了画好这双眼睛,费了许多工夫。
九姬看向了落款的地方,那里没有提名,却落了一颗暗红色的印章,九姬还是认得的,那是钟鹤青的小印。至此之外再没旁的名字了。
看来画画的人不是旁人,是他自己。
九姬眨了眨眼。
他......还会作画,虽然她赏不出好坏,但至少她这个被画的人、不、猫,瞧着还是满意的。
九姬瞧着画上的自己,嘴角勾了勾。
不过他干嘛画她?
他很闲吗?
但九姬也想到,自己以原身与他遇见好像是他在王府撞见她之前的事,如果那时候他就能确定她的原身模样,那么又是在什么时候就发现了她不是唐亦娆,而是狸妖九姬呢?
难道是用了落蜃草之后,就偷偷观察过她好久,发现了她的踪迹,也偷偷窥见过她的原身?
他是人,她是猫,他都亲眼看到她原身了,居然还不害怕,在这跟她有模有样地“过日子”?
他这......
他这人也太厉害了些。
九姬赶紧把画卷卷起来扔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凡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藏起来的心思?
九姬要被吓到了。
她坐在他桌案前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她是来寻找地道入口的。
今日正是圆夜朔日,玉鼠洞宫唯一休歇的日子,错过今夜还要等一个月。
九姬可等不得了,当下先顾不得她那“凡人夫君()”,在书斋里小心摸索了一番,就发现了地道的位置,直接潜入了下去。
起初的部分还算通常,到了后面逐渐荒废了,通道的方向一直朝着王府后院,也渐渐入了她用须尺锚定的区域了。
就在九姬于暗中摸索的时候,须尺忽然一动,朝着她前方一个隐隐的亮点去了。
此间都在地下,哪里有什么光亮,但那处却有细微如萤火的白玉荧光,九姬快步上前,伸手触碰过去,有结界。
就是此地!
鼠族选了这个地方来藏匿鼬玉,真可谓煞费苦心,这里是钟家荒废的地道,再往前就是王府的地界了,如果不是专门找来,谁会碰到这里呢?
九姬暗暗啧啧,口中破开结界的术法已低声念了出来,接着紫光凝于指尖烧向结界,而她则拢了须尺以银气护体,一点一点地进到了结界之内。
鼬玉藏身之地果然结界厚重,九姬额头上的汗都快落下来了,紫光持续烧了一刻钟的工夫,她才终于堪堪两只脚迈进了鼬玉的空间之内。
玉鼠洞宫四楼的景象渐渐出现在眼前,除了两个看守的小妖在角落里打瞌睡,再没有旁人了。
九姬看着鼬玉那光滑莹润的样子,听见此物的呼吸()”声,已经完全慌乱了起来。
而她再不给这东西半点喘息的机会,直接探手抓了过去。
这里的空间再没有一点结界了,九姬径直把鼬玉抓紧了手中,鼬玉在她掌心里惊颤不已。
九姬却只勾起嘴角笑了一声。
然后,九姬轻轻一吸。
这鼠族的宝贝、整个玉鼠洞宫得以维持之物瞬间瘫成一滩稠稠的奶状物,入了九姬口中。
那一瞬的灵鲜滋味让九姬也忍不住舌尖颤动。
她倒是没忘了陪着她辛苦了数月的须尺,将这鼬玉瘫软后褪下的皮囊给了它。
根根须子直接扑了上去。
只是这时,蜀禄的训斥声突然从楼梯处响了起来。
“让你们守着鼬玉,谁让你们睡觉了?都起来,发给你们月钱,是让你们来这里睡大觉的?你们是不是不想在这干了?那可正好,旁人想进还进不来呢!”
蜀禄的声音一贯得刺着九姬的耳朵。
但此刻更重要的,是不能被他发现,不然被妖廷追捕的滋味可不好受。
九姬心思极快地转了转,忽然把送给须尺的鼬玉皮囊收了回来。
须子们都懵了,九姬只好暗道抱歉,说回头补偿。
当下她掌心一动,将那皮囊又重新置回了原处,然后略施幻术,让她皮囊撑了起来,真实与虚幻交错之间,好似鼬玉还在莲花座上,仍旧为玉鼠洞宫吸食周边的灵气。
而九姬则揣了须尺,迅速地自原路返了回去。
蜀禄对小妖奴刻薄的训斥声,持续了许久,直到九姬回到了结界外,借着术法偷偷窥视,才发现他说得口干舌燥了,这才哼了一声,道了一句。
“鼬玉没发生什么事吧?”
两个妖奴连道没有,蜀禄嘀咕了一句向鼬玉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好似听见了一些波动之声。”但他看去,见鼬玉还在莲花座上悬着,光亮莹润,灵气流泻,并无变化。
他松了口气,又训了那两个妖奴几句就离开了。
隔着结界的九姬嘴角高高翘了起来。
方才她可太好心了,不光替鼬玉还原了模样,还帮玉鼠洞宫算好了三日的“余粮”。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