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确实是当过乞丐的。
一开始他很不习惯这样的装束,尤其是不把自己弄脏臭点,也是很容易就会暴露的。
但习惯了好像也就这么回事。
而且乞丐的生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无趣,又是一种很好的伪装,时间一长他竟然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当然不是喜欢脏乱臭的生活环境,没人会喜欢这个。
但像大多数乞丐那样没能力打理自己而蓬头丐面的,分明就是一种很好的伪装。
谁能想到他能这么拼呢?
加上乞丐群又是很好的打听消息的地方,能更方便他行事,融入进去后还会发现这里的人非常团结,虽然身为乞丐,总是得为生计而发愁,却也能活得自在,可不比他亡命天涯好多了。
到了后来,哪怕他们都不是乞丐了,他也没对此做出改变。
都已经这么久了啊。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弗兰克同镜子里的他一起发出了一声长叹。
就算他还记得十多年前的自己长什么样,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只要他一天不把胡子都剃掉,他就一天没办法知道。
要剃吗?
也许现在不剃,以后就没机会了。
弗兰克对着镜子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之后的事情贝拉就没再关注了。
虽然是她先提起的,但因为能力的特殊性,她早就看到了弗兰克的本来面目,根本不会好奇,弗兰克是否会接受她的意见,都对她来说没有差别。
但显然弗兰克是放在了心上,因为要第二天才会靠岸,他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窝了一个晚上,给他送晚餐的人还说他就一直对着镜子看。
喊他都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宛如石化了一般,像专注也像是走神的盯着镜子,整幅画面诡异得不得了。
贝拉没有特意去问,但蕾娜塔觉得这是有必要告诉她的事,就提起的特别积极,力求将每个细节都描述到位。
贝拉就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当天夜里,他们顺利抵达了东国的海域,并在月亮即将落下的时候靠岸了。
因为为时尚早,哪怕船靠岸了,船上的人也没有要从床上爬起来的意思,就那几个老船员会在甲板上或船舱内来回总动,偶尔踩在会嘎吱作响的木板上发出不轻不响的动静,除此之外整艘船都安静得不得了。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了两小时后,等太阳全都出来了,船上才热闹了些。
这个‘热闹’指的是冒险者。
贝拉起的一如既往得早,从公爵府出来的都知道她的生物钟有多准时,自然也会配合着早起。
但他们是经历过各种严格训练的,和那些冒险者不一样。
起码他们是做不出站在船头对着太阳大喊这种肆意无规章的行为。
哪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蕾娜塔还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
其实这种情况已经有几天没发生了,但在缪尔还在的时候,几乎每天早上都能看到有人站在船头或船尾。
他们会在那不停地凹造型,喊些莫名其妙的话,缪尔觉得这很有意思,偶尔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胡闹,所以这种行为才被默许了下来。
后来缪尔回家了,有人还想像老样子去船头嚎一声,但总能看到侍卫长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虽然眼神算不上冰冷,但一声不吭的盯着你也是怪渗人的,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就下意识收回了踩上去的那只脚。
同时还伴有莫名的心虚,像个做坏事被当场抓住了的小孩子一样缩着脑袋不敢吭声,侍卫长离开才猛地松了口气。
要不是马上就要下船了,他们恐怕也不会有这个胆子再来一次,芬恩也是因为这个才放过了他们。
贝拉倒不是很在意。
当她在房间里的时候,隔音阵是能将外头所有噪音都挡住的,门口走廊上的也会,以至于她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都得想别的办法。
既然听不到,那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收回看向船头的视线,贝拉扭头对蕾娜塔问:“弗兰克出来了吗?”
蕾娜塔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回了句没有。
“需不需要我去把他喊起来?”
贝拉摇摇头,“用不着,不过如果他要走,你们记得拦一下。”
“是。”
被她们惦记着的弗兰克这会还在对着镜子发呆。
他已经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一晚上,奇怪的是他完全不觉得累,身体也不会觉得僵硬,想来这就是贝拉说的觉醒第一阶段给他带来的变化。
听着窗外传进来的吵闹声,弗兰克突然仰起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年轻人果然就是有活力啊。
像他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
想到了过去的事,弗兰克颇为烦躁的抓了抓还乱糟糟的头发。
半晌,他低下头爆了声粗口。
“艹!老子不管了!”
似乎是路上遇到了点麻烦,早该抵达码头的交接人迟迟未到,马车更是不见踪影。
芬恩尝试过去联系人,但他和交接人之间并没有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