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书院没有指望第一年的学生能做些什么,基本是放他们出去玩,但面上还是要选一个任务做的。
至于有什么任务,自然是要找许先生问的。
许先生近日被这事烦的头痛,将写满任务的单子扔给谢长明,躺在摇椅上装死。
谢长明接过单子,有一些已经被划掉了,应当是被人接了。
他从第一个念起“深眠谷,采集十株生死草。”
盛流玉问“生死草是什么?”
谢长明道“一味药材。”
盛流玉继续问“那深眠谷里有什么吗?”
他虽没有明说,可谢长明知道,他的意思是有没有好玩的。
谢长明道“深眠谷地处偏僻,周围荒芜寂寥,有个很大的蝙蝠洞。”
盛流玉对长翅膀的老鼠深恶痛绝,自然是不可能去找不在。
谢长明一个一个往下念。为了找鸟,他曾去过许多地方,若是一般人,怕是要被盛流玉问倒。
盛流玉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幼崽,对什么都感兴趣,谢长明说的许多地方都想去。
“天门山不好吗?”
谢长明道“很冷。”
盛流玉“哦”了一声,放弃了。
谢长明对游山玩水没什么兴趣,但如果是带第一次出门的小长明鸟一起,最起码要是个温暖热闹的地方才值得去。
但是他没有擅自挑选,直接略过那些他认为不值得去的地方,只是在盛流玉要去的时候提出不妥当之处。
要不要去,由盛流玉决定。
这样下来,单子念了一大半,也没选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装死的许先生听得很烦,想要赶人,清静清静。
于是,他从摇椅上站起,找谢长明要了灵石,对盛流玉道“你们不是要出去玩吗?不如去怨鬼林,那里是云、夷两洲交接的地方,西边是云洲的江南风光,南边是夷洲靠海的景色,”
盛流玉不承认是出去玩,皱着眉问“怨鬼林是什么地方?”
许先生从容地解释道“那里是云、夷两洲交界之处,西边是云洲的江南风光,最是热闹,有许多美食佳酿。而相隔不远西边又靠海。你生在东洲,想必是没见过大海的波澜壮阔。”
盛流玉被许先生说的有些意动,却没立刻答应,而是偏过头,朝谢长明望去,问道“你觉得如何?”
谢长明点了下头,道“也行。”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许先生面前,背对着盛流玉,淡淡地问“单子上没有怨鬼林。那里究竟怎么了?”
许先生说谎被捉了现行,大约是脸皮厚,依旧不慌不忙道“怨鬼林是从前的一个任务地点,后来有几个学生去那再也没回来,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书院就没再让学生去过了。但近年来,怨鬼林四周战乱不断,我担心出事,想请道友去一探究竟。若是连你都探不出来,应当就确实无事了。”
谢长明接过灵石,半垂着眼,应了下来。
他当时进书院之时,许先生应当就看出不妥,还是放他进来。现在又是书院的学生,做一些事也很理所应当。
怨鬼林去便去了,只是离小重山很远,须得速战速决,才能既去得了江南,又去得了大海。
这些话盛流玉自然是听不到的。
谢长明拿回灵石,放下单子,朝盛流玉招招手,说道“回去了。”
他的余光瞥到许先生正看着他们俩,似乎想要笑,最终忍住了。
又过了几日。书院里的人越来越少,很多学生都外出历练去了,朗月院也全空了,只剩下一个屋子还有一人一鸟。
谢长明也要下山了。
小长明鸟只要将自己带上,其余的事一切由谢长明准备妥帖。
若是从前,神鸟出行,派场都很大,仙船浮空,云霞簇拥。
但谢长明没有仙船,即使有,也不能拿出去。
所以如今再出门,坐的是书院外停的那辆马车。
车前套着一匹高大的雪白灵马。那马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看有人来打着声很长的响鼻,十分俊朗。
盛流玉皱眉,他拽了一下身前人的袖子“这是马?”
谢长明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先是应了一声,又问“怎么了?”
盛流玉偏过头,哼了一声“我不喜欢。”
娇贵的小长明鸟不能骑马,谢长明早有预料,没料到的是他连看都不行。
这不由地让他猜测小长明鸟小时候是否也被马欺负过。
听闻有些坏脾气的马会把羽翅还未长好的幼鸟当作玩具,以驱逐追赶犹鸟为乐。
比如谢小七从前就被马追过,它是个十足的小废物,灵力微弱,连凡马都打不过,勉强逃脱后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一见到马,就藏进谢长明的头发里,后来被问出来真实缘由却也不肯承认是害怕,只说是讨厌。
不过这都是小秃毛独自流浪时发生的事了,盛流玉是神鸟,仆从环拥,大概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盛流玉见谢长明沉默片刻,没有回答,又抬起眼,望向身前的人,似乎说了不喜欢,谢长明就一定要把马换掉。
然后又抬起眼,望向谢长明,似乎说了不喜欢,谢长明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