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了粗口。
只是因为想让他去睡,就给他塞安眠药?
白色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干脆利落地落进垃圾桶。
裴奕忍了很久,终于还是骂了一句:“……病不轻。”
裴奕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却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时针刚刚指向十点,就有人敲开了琴房门,将他从里面“请”了出来。
“封先生吩咐,让您早点休息,有助于身体恢复。”
恢复?他有什么需要恢复?
仅有那一点点伤,还不都是封屿宸自己弄出来?
然而他们并没有给他反抗机会。
他们收走了裴奕手机以及房间中一切电子设备,并且给裴奕房间换了锁。
新换锁一旦从外面锁上之后,屋里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开。
“封先生嘱咐,让您务必在十点半之前睡觉——当然,我们也无法强迫您,不过封先生还说,您如果不想睡话,大可以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裴奕还真是这么打算——
他心中憋着一股闷气,根本就睡不着,房间门被反锁之后,他就站在窗边,望着院子里灯光发呆。
可没想到,分针刚刚指向十点半,周围忽就变得一片黑暗——连院子里灯光都不剩。
他们给整栋别墅断了电——只剩下摄像头和红外安保系统还在运行,闪烁着微弱红光。
这里位置僻静,周围没有高大建筑,远处灯火像天边星辰一样缥缈。
厚重地黑暗铺天盖地袭来,将裴奕重重包裹,他打了个冷颤。
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没有人知道他怕黑,还未穿书之前,他在睡觉时候总是会留一盏灯。
只要有微弱灯光就可以,然而今夜无月,四处一片漆黑。
裴奕站在窗边,感觉有些恐慌,他终于还是关上了窗,摸索着回到了床上。
他没有拉上窗帘。
盖上被子,他强迫自己混乱思绪逐一归位,尽可能地用前世学来方法放空自己。
他拼命告诉自己,这里是安全,但作为恐惧控制中枢杏仁核还是不住地释放激素,让他处于紧张之中。
一旦身处黑暗,他就总觉得危险,仿佛哪里会忽然冒出什么人,给他致命威胁。
到了半夜,他终于在极度疲惫下睡去,倒是没想到,他竟在梦里得到了拯救。
在他最深睡梦中,到处都是白色暖光。
有那么一个人亲密地抱着他,两人肢体交缠在白色大床上,温热怀抱让他有种得偿所愿满足感。
身下大床那么柔软,身边人似乎在温柔地轻抚他发,紧张情绪被一点点抚平,裴奕渐渐觉得飘飘然,像是在晴朗云端。
睡梦中他渐渐放松。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睡眼惺忪中他看到墙上钟表,时针刚刚指向六点。
熹微晨光从窗外照进来,让他感到安心。
他毫无睡意,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玩味梦境。
这个梦并不是他第一次做,那个人,也不是他第一次梦到。
在他穿书之前几年里,他反反复复地做着同样梦,梦里男人像是他情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无法抗拒魅力,那种魅力在梦境敏感之中被无限放大,让他沉迷。
然而这么多年,他却始终没能在梦中看到那个人脸。
作为沈凉,他活到二十七岁,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可他太清楚爱一个人感觉。
哪怕那个人不过来自他睡梦中臆想。
卧室门外忽然传来轻盈脚步声,房间门锁被打开,外面人却并没有开门,又轻声离开了。
看来,这是放他自由意思。
但毕竟只睡了半夜,沈凉还是觉得困,于是再次睡去。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九点。
洗漱之后,他打着呵欠下了楼,却又一次在客厅看到了不速之客。
“你倒是睡安逸。”
那人一身绅装,却在沙发上靠地没个正形,见裴奕不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听说,你想离开封屿宸?还想开始工作?”
裴奕抬抬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人忽然讥讽地勾了一下嘴角:“怎么,欲擒故纵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