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帅沉默了片刻,说:“母亲,我和任茵真的只是朋友。章文卓我会放的,但任茵不能送走。”
“只是朋友?”
贺夫人淡淡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那你喜欢她吗?”
贺少帅低下头,不说话了。
贺夫人冷淡道:“不要说谎。”
贺少帅坦白:“喜欢。”
贺夫人气的又砸了一个茶杯。
又半个时辰后,母子两个不欢而散。
贺少帅无论怎么样也不松口送走任茵,而贺夫人坚持让他把任茵处理了,最后又拿出孝道来压他,但贺少帅始终坚持任茵在这件事上没有错,他不可能自己退却,让无辜的她承担后果。
从大帅府出去,贺少帅还多派了一些心腹手下守在医院,以前有人越过他对任茵下手。
隔天,章文卓就被放了出去,他回了章府后闭门不出,生意也被旁系分的七七八八,家族里的各个老人都不支持他再上位。
没人会再相信这个差点让家族破产的老板,也没人会再支持这个得罪贺少帅的家主。
过了几天后,章府挂上了白帆,办起了丧事。
外人一打听,就知道是章府的老夫人去世了。
章文卓过于悲怆,在老夫人灵堂前跪了一天一夜,想着老夫人临终前的话,发誓要把她的大孙子找回来。
管家劝他再娶妻生一个,全了老夫人心愿就好,老夫人只是担心老章家断了香火。
但章文卓觉得,他娘是想她的大孙子了,他想和任茵再生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娘也没多么高兴,肯定是因为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大孙子。
管家看他一瘸一拐,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觉得有些可怕,摇了摇头,最后叹息了声,转身离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以前娶的大小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追着歌女远走他乡?
章文卓曾经以为,陆芝和孩子会陪着老夫人支撑起章家,等他等回来再离婚,他可以脱离这段让他厌恶的婚姻。
但现实是,他过门的妻子见他跑了,也直接撂担子不干了,给他了娘狠狠一击。
那么大年纪的人,没了儿子,又没了新降世的孙子,这么多年怎么撑过来的?
只要想想一个人撑着一个家,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孙子儿子,章文卓想到那种孤寂,就感觉心里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章老夫人去了两天后,任茵从护士嘴里知道了,她听到两个护士闲聊时说起这件事,手里拿着的粥碗洒了一床。
很快就有护工来收拾了这片狼藉,任茵却回不过神来。
章老夫人,就这么死了?
她捂住嘴,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章老夫人曾经拆散了她和文卓,等他们再回来时,已经病的躺在床上艰难度日了。
但任茵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这个老夫人应该可以活很久,比现在要久的多,不应该现在就结束了生命。
她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情绪,没有悲伤,也没有欣喜。
……
下完雪后,阳光明净,道路和屋檐上的雪反着光,衬得天地之间都亮堂堂的。
天空是明蓝色的,四周静悄悄的。
陆怀雪回到苏城后,先去见了陆韫。
然后发现陆韫胖了几斤,再检查了一下功课,发生他什么也没写。
最后陆怀雪问他这半个多月做了什么?
陆韫心虚说:“妈,也没做什么,就是吃吃喝喝了,这里的人都真好啊,我想吃什么都给我,还和其他几个军人家里都小孩一起出去玩了,真有趣。”
陆怀雪问:“为什么不做功课?”
陆韫但她没有要生气的意思,理直气壮起来:“他们也不做啊,他们长这么大还没做过几次功课呢。而且他们会的东西我全都会,他们都说我厉害。”
那几个军人家庭的小孩,都是还没开始上学的,在家里启蒙也就认个字,学着背几首诗。
“你怎么不去学好的?”陆怀雪低头盯着他,摸了摸他脑袋,冷笑一声。
陆韫听到她笑,也不敢动,话倒是说的够有气势:“……妈,我看过了,这里没比我更好的小孩。”
在陆怀雪要教训他之前,萧习听收拾完东西,过来了一趟。
陆韫为了避免挨揍,跑他身后躲着去了。
萧习听冷冷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把他拎出来。
陆韫觉得自己暂时安全了。
一般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妈都会保持风度,不会跟他发火。
萧习听问:“教训孩子?”
陆怀雪点头:“这家伙太骄傲自满了,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就不看书了,也不知道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她刚说完,陆韫冲她做鬼脸。
“让他去看看那些被拘在家里读书的孩子,学习嘛,需要有几个伴,到时候让先生一起教导就行。”萧习听早听伺候陆韫的丫鬟说了这些事,知道和他一起玩的孩子,多半是能被父母放出来的那些。
一般当继承人培养的,都不会这么轻松,得有人在前面顶着压力,后面的才会轻松。
陆韫张口想要反对,话还没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