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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这个艺术吧,理论可以有派别之分,实践却最好别有门户之见。
曹一方在遥远的从前,属于野路子出身,自学成才。
无数细碎角色的洗练,犹如用题海战术作训,训出了一套又一套看似多样化,实则模板化的表演方式。
他自己也知道,很多时候在套模板,不过没办法,该套还得套,这么来效率最高。
像无限乐园的拍摄,包括之前的龙门、仙罪等多部角色,几乎都是模板化表演方式,由于对角色塑造到位,拟态精致,肢体语言和微表情的控制入微,观众总是觉得好的。
只是很早就有导演指出来,曹一方表演还有匠气。
他自己也知道......
设计感越多,匠气越重。
要减少匠气也简单,体验派演法,深刻代入角色,代入程度越深,匠气越浅。
真要100%代入......
那是不可能的,真给他这种天赋或外挂,曹一方也不会要,不谈心理畸变,就看实际应用,完全代入角色后,一拍戏就失控,不会看机位不会配合对手——他见过一些自称深度体验派实则有精神病的**爱,演戏的时候只会放不会收,时常演得像个涕泪横流的尖**。
最好的状态,莫过于七分代入,三分自控。
曹一方吃完了两个包子,将手中的塑料袋攥紧,握在掌心,目光温和得望着细碎的波光,还有不远处的老人们。
他以为他今天才开始勾勒司马懿这个角色。
实际上,自从田安邦第一次提及后,他就已经开始了后台运作,自己没注意而已。
这种后台运作就相当于......
语文考试先看一眼作文题目,然后再从头开始做,当你写到最后作文时,发现自己已经大致想好了十几种吹牛逼的方式。
现在重启进程,效率很高。
脑海中第一反应响起的话:
老而不死是为贼。
莫名其妙就想到这一句。
脑海中烟雾般变化的形象刹那间立住。
一名坐在木椅上,拄着拐杖的长须老头。
与公园里这些‘朝气蓬勃’的练家子们不同,他脑海里的这个形象似一块朽木,浑身都是沉沉暮气。
忽然想到东汉时应该都是跪坐的姿势。
脑海中的形象便改为跪坐。
“你就是这样一个老头吗?看起来真不讨人喜欢。”
曹一方喃喃自语。
话音未落,思绪一动间,那幻想中的老人,也动了。
只动了眼皮。
原本脑补的形象,他周身暮气,眼神和肢体都下垂着,无力的。
这一动,双眼直视过来。
没有所谓的鹰视狼顾,没有丝毫用力,只是看过来。
那是一种凝练的力量。
瞬间暮气溃散,他不再老迈。
有点像恐怖片的惯用手法,景别不变,人物基本不动,只突兀的出现一个细节变化,令人悚然。
说出来都没人信,曹一方能被自己想象中的角色吓得头皮发炸。
好演员都需要极致的想象力。
想象力这玩意,优异者可以到什么程度呢?打个比方。
不用看小电影,随时随地,脑补助兴,画面**如生,剧情变化莫测。
其中最强者甚至可以原地高朝,飞升极乐。
曹一方试图在脑海中推翻重建,看看其他可能。
然而那个形象就像一棵老树,深深扎根,难以推倒,平静漠然的眼神几乎在瞬间在他脑子里打上了烙印。
曹一方又试着融入其他印象中适合的形象。
司马懿是不是应该更老谋深算,或者野心勃勃?
各种各样的神情往他脸上套。
笑里藏刀的,眼神灼灼的,或者更收敛更低眉垂目的......
都不对,分寸点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由静而动的一瞬间。
安静,沉凝,坚定,一张终年绷紧的弓。
你是人吗?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脑海中的形象散去,多个不同时间节点的可能性在同时进行演艺。
有的形象就是老年形象的幼化,就是个早慧的小孩,识时务,知进退。
有的形象恃才自傲,鹰视狼顾,吃了亏才收敛。
司马懿看似是个没那么重要的角色,爱看历史的当然不会认可,但实际上不太了解历史的观众,大多只对这个人名有点印象,其他便一无所知。
还有些,刻板印象就是司马懿是个坏人、反派角色。
在三国演义里,或者如今老田写得剧本中,司马懿出场不早,戏份大都没有闪光点,依旧淹没在逐鹿中原的群雄之中。
然而,真要掰着手指头算他的戏份,却委实不少,甚至于贯穿三国始终,简直像个时代的见证人,这个见证人,貌似游离在斗争边缘,实际上从来没有袖手旁观。
曹一方认真的开始准备了,才明白田安邦多看中他,不然不会给他这么难的角色。
三国**众多,人人都有血有肉。
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