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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这样的“公平”,即使面临了如此高强度、高伤亡的攻城战,陈庆之率领的部队依然还能坚持,也并未出现军队哗变的情况。
而对于荥阳城头上的守将来说,和陈庆之的部队对抗简直就是“邪门”。
荥阳城头。
“大家保持警惕,千万不可松懈!”
杨昱眼看着对方鸣金收兵,攻城的士卒如同潮水般退去,却始终无法松一口气。
果不其然,城头上的士卒连伤口都来不及包裹,新一轮的攻城就又发动了。
“他们到底多少人?”
已经累到举不起弓的守军虎口尽裂,发出了绝望的呼声。
“难道他们是不用休息的怪物吗?!”
之前数日,他们都以为陈庆之的人马退去后会能休息一会儿,但事实证明他们想的太美好了。
敌方的军队犹如潮汐一般,有起有落,但从未有过休息之时。
一开始,他们攻城的人数众多,城头上还尚且能够乐观,负责督战的将领高喊着“敌方伤亡惨重,必不能持久,大伙儿再坚持!”。
等好几天过去,已经没有人再喊“必不能持久”的话了,因为连续数天的伤亡,敌方不但没有越战越少,反倒越战越是激烈,越战士气越是高昂?
几天下来,荥阳城上守城的士卒换了三批,每一批都是精疲力竭换下去的,很多睡过去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守城虽有城池之利,然而城墙范围太大,城头能站的位置不够,谁也不知道陈庆之下一次在哪段城墙发动攻势,只能不停分兵支援数侧,来往援引,时日一久,无论是负责每段的将领还是士卒都极为疲惫。
偏偏陈庆之的攻势连绵不绝,也并非诈攻,敌人击破睢阳、考城的速度太快、名头太响,让他们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面对每一场进攻,如此一来,越发有敌人兵力永远无法耗尽的绝望。
即使是夜晚,陈庆之也不会让他们有休息的机会,城头上往往鼾声刚起,敌方就趁夜发动了攻势。
一直负责督战的杨昱也是心力憔悴,眼下青黑一片,显然已经好几天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了。
“谁让你休息的!敌人就是在等我们精力不济的机会,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睡眠不足的结果导致杨昱的情绪极为暴烈,手中挥舞的鞭子也已经沾满了血痕,但凡让他看到打瞌睡偷懒的,便是狠狠一鞭下去。
被鞭打的守军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重新振作起来,紧紧注意着发动攻城的方向。
“将军,烧水的柴火已经不够用了。”
没一会儿,有负责补给的军吏急忙上前,向城墙上的几位主将诉苦,“沸水用的太快,抬水的人也不够用了。还有油,要这样下去,敌人再架云梯,连烧梯子的油都没有了,更别说泼下去的滚油!”
“命人去拆城中的房子,先从富户和商贾的房子拆起,富户和商贾家中必有储油,先征上来,告诉他们若城破了,敌人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一点东西!”
杨昱一咬牙,又道:“阻止城中的妇人从城里的井中打水,送上城头!”
“可是将军,这样一来,又要分派人手去拆房子、调集油和水……”
军吏叫苦连天,“本来人手就不够,到哪里去找人?!”
荥阳是军镇,城中军户和普通百姓分开,能上阵打仗的已经都上了城,征集来的民夫也都在负责运油、运水和管理物资,若要命令普通百姓上城头,少不了要用军士强压,这样一来,不但要分薄人手,还要提防哗变。
“那是你的问题!我们在城头上拼命,你们连点东西都找不来吗?!”
杨昱一脚将那军吏踢开,红着眼骂道:“找不来就提头来见!”
被踢开的军吏一头撞在城垛之上,满脸是血,可也只能快速地爬起来,狠狠一抹脸上的血,飞快地奔下城头设法去了。
眼见着士气越来越低落,杨昱心头大恨,又一次鼓舞士气。
“本官已经收到各路兵马的急报,只要再坚持一两日,便有数十万援军会到!且将今天再撑过去,等到援军一至,本官便会将你们替换下去,让你们好好休息!”
他举鞭高呼。
“我等以一国拒一地之兵,有何惧之?!”
“是!”
***
与此同时,荥阳城下的陈庆之也得到了攻城士卒的回报。
“陈将军,对方已经没有用滚水了,也没有滚油!”
“就是此时!”
陈庆之紧绷多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喜色。
“传我号令……”
“召白袍军换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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