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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 吐血(上)(1 / 3)


梁国派兵护送北海王回洛阳的消息如今还没有传到魏国。

毕竟现在整个魏国都在风雨飘摇之中,一下子这边造了反,一下子那边又在勤王,可谓是七处冒火八处冒烟,更别说南方宗室将领都因为担心尔朱军斩草除根逃了,南境的防卫简直是形同虚设。

一开始北海王还指望着在钟离可以休整,给他暗逃的机会,谁知钟离给白袍军的物资是早有准备的,白袍军完全没有在钟离逗留,换了船就过了钟离,简直让北海王绝望。

刚进入徐州时,陈庆之和马文才也想稳扎稳打,先抵达阳平郡刺探军情,再向西进发,这也是当年萧综去接管徐州的路线,最是稳妥。

然而真的到达阳平郡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漫长的涣水两岸,原本该是一片沃土,现在却是焦土一片。

理论上土地被焚烧应该是烧耕以待明年开种的,然而这种焚烧却毫无规律可言,不但地表以上被烧的干干净净,土地也被翻了起来,下面空无一物,连草籽都没有。

大片大片的村庄空无一人,甚至连只狗都找不到,白袍军的士卒们牵着马走在这样的村庄里,仿佛行走在丰都鬼城的游魂,四周的萧瑟和寂静让他们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幻境之中。

白袍军里有部分收编的魏兵是当年的降兵,原本就是徐州人,但多来自彭城以北,当初被裹挟流放南下开垦时也曾路过阳平郡,作为涣水流经的平原,这里曾人丁兴旺,如今见到阳平郡变成这般模样,不少人都生出了浓浓的担忧。

阳平郡是这样,那其他地方呢?

他们的家乡呢?他们的家人又是如何?

“陛下在魏国出事时开放了国境,接纳北地的流民入国,会不会是去了南兖州和北徐州?”

他们是从水路离开的钟离,并没有经过边关,也无从知晓是不是流民迁徙到了南方。

“否则难以解释为何这里荒无人烟。”

故土难离,战火真烧起来的时候人们也许会背井离乡,但走的这么干净,连只狗都没有留下,并不太像是自然的迁徙。

倒是了解魏国传统的花夭很快给出了答案。

“有拓跋宗室南下归附梁国,将沿途的百姓当做私兵奴隶驱赶着一起南下了。”她深深叹了口气。

“在我大魏,一个王帐拥有多少领民和奴隶决定了他的王帐地位如何,率军打仗时,一个宗室将领往往能率领几千的私兵,他们害怕尔朱契胡的威胁抛家弃国,却没办法千里迢迢带走那么多领民和奴隶,所以便在边境就近劫掠人口和财物,一起卷了南下了。”

既然从良民变成了奴隶,那原本拥有的私产也就变成了领主所有,这些宗室南下还不知要留多少年,自是一棵草都不肯放过,而被裹挟的百姓自知要抛家别业、此去再无归期,也会选择将家里能带走的所有东西都带走。

那些守卫南方的州牧刺史早就和北海王差不多时间选择了南投,但因为人数过多,即使是梁国也不敢直接让他们进入梁国边境,而是让他们转道北海郡,乘近海的大船,趁着风势从水路进入梁国。

经历过元法僧逼兵为奴的陈庆之和马文才,立刻便明白了为什么靠近钟离的边境郡县会荒芜到这种地步,顿时又是惊又是喜。

喜的是如果整个徐州都是如此情况,那原本设想的艰难抵抗便不会出现;忧的是不知整个徐州是不是都是这种情况,如果都是这种情况,接下来的补给就会变得异常困难。

从进入徐州开始就很沉默的北海王,现在内心更是慌乱。

钟离、阳平两郡都靠近马头郡,他原本想要在马头郡等待萧宝夤的接应,但完全没有离开的时机,而在信中约定的接应之人也一直迟迟没有出现。

如今到了阳平,徐州南边是这个样子,就算他找到机会带人脱离了队伍,这里荒野千里,就连小城中都没有人烟,他们根本没办法混入市集躲藏,更别说这一路在哪里补给的问题。

可是要继续等待时机的话,说不得梁国人就要一路往北,到那时更没有逃跑的机会。

他心中焦灼不安,表现在面上便是神魂不思,陈庆之和马文才一直关注着北海王,见他这个样子,便知道他已经开始慌了。

然而马文才和陈庆之完全不给北海王思考的时间。

“王爷,此处补给困难,不宜久留,估计阳平以北的济阴、彭城也是如此。我等只为护送王爷回洛阳,这一路自然是避开关要,不如今晚在此地扎营休整一夜,明日沿涣水直上,前往睢阳?”

陈庆之又面向花夭“听闻花将军有人马来往于司州与徐州之间,不知何时可以会师?”

花夭估算了下时间,推测道“我在出发前就已经送信前往马头城。当时不知道路途如此顺利,所以约在了睢阳与阳平之间的小城相县汇合。”

她之前并不知北上的路途如此顺利,还以为就算路途遥远,但黑山军或许才是先到的那个,现在看看,可能未必。

“只是我被掳前,下令黑山军先护送任城王北上,此时则是折返,再算算时日,十日内应该能够到达。”

听闻还要等候十日,北海王偷偷松了口气。

这里离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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