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笑容还未绽放多久,就立刻僵硬在了脸上。
褚向向着姑母屈身一跪,又拜了拜,复站起身来,木然道:
“姑母,你既然如此喜欢这处宅院,那便给了你了。从此这里姓萧,不再姓褚。”
他站起身,表情冷毅,对着身边的亲卫说:
“走,我们去宗祠。”
最终褚向并没有像马文才说的那般绑了所有的家仆发卖再换上自己的人,而是带着所有的私兵和亲卫,一起抢了自己家的宗祠。
那间供着褚家这一支祖先牌位的家庙里如今已经空了。
褚向将家庙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带走,领着之前跪在道路两旁的十几个家仆,离开了褚家。
这曾是为他遮风避雨之地,也曾留下他仅有的温情时光。
然而随着父母的离去,这里已经渐渐变成了牢笼监狱。
临走之前,褚向命亲卫除下了褚家的门牌,砸碎扔在褚宅门前。
他带着私兵闯入自家的事情早已经让两边的府宅生出不少好奇之心,褚家低调神秘,平时深居简出,如今见那懦弱的少年居然搬空了家里的家庙,手中抱着父母的牌位走出府门,之后更是砸了自家“累世公卿”的招牌,越发议论纷纷。
可褚向却不管这些人在议论什么,他将父母祖宗的牌位用绳子背负在身上,就保持着这样古怪的样子,一步步走向台城。
他出使归来,入城时曾引起全城轰动,这一路上还有不少人认出了他,对他指指点点,他却好似浑然无觉,寒着脸走在路上,身后跟着裴家私兵和萧宝夤的亲卫。
待到了台城门口,这些私兵亲卫也不能再进去了,台城的城门官出来询问缘故。
毕竟背着牌位什么的来百官理事的台城叩门,实在也太让人讶异了。
“我要去少府。”
“你是何人?去少府有何事?”
“吾乃阳翟褚向,齐太宰文简公褚渊之孙,齐太常褚蓁之子。”
这位褚家的遗孤眼神奕奕,闪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光芒。
“在下年幼痛失双亲,受姑母抚育之恩长大成人,深恩无以为报。如今在下业已成人,与姑母再居一府已不合适……”
“今特来少府,将父母遗留之府邸、家财、仆众赠与姑母,供其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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