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梁山伯听到马文才是担心这个,也叹了口气。
“我刚刚见姚先生指导傅歧角抵,原本还想趁气氛正好求学几招。在学馆里我就想着,也不指望多么高明,能防身就行。现在弄成这样,我倒不好开口了。”
马文才正愁没有借口去找姚华,听见梁山伯的话眼睛一亮。
“梁兄你原来在愁这个?我看姚先生应是大度之人,不会因为傅歧几句话就把我们都恼了,既然梁兄有意求教,姚先生应该也不会不近人情。我去帮你探探口风?”
“咦,这会不会太过劳烦?还是我自己……”
梁山伯没想到马文才突然这么“热情”,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不劳烦,我们这一路能安然回来,还全靠梁兄照顾,这点小忙,算不得什么。”马文才笑吟吟地一口应下了,“你和姚先生关系平平,还是我去探口风吧,你且等我的消息……”
说罢,半点不见麻烦,反倒有些如释重负地向着姚华刚刚离开的方向而去。
“马文才难道跟姚先生交情就很好吗?……”
梁山伯看着马文才的离去的背影,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
“之前马兄好像一直躲着姚先生啊……”
***
话说向姚华住处而去的马文才,却一心在想着怎么弥补刚刚产生的“裂缝”。
不卑不亢的与人交好,自然是马文才从小就在学习的士族风度之一。但因为他从小便在同辈之中是佼佼者,这种刻意要去赢取别人好感的事情,却着实没有做过几回。
姚华又不是长辈,若是对贺革、陈庆之这样的长辈,马文才亦有许多自己的办法,如何讨好一位身份不明的敌国贵族,马文才是一点章法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部。
方法一,拉近距离。
徐家门人在盱眙的医馆只是徐家的一个产业,并不大,勉强安置的下这么多人,所以即便姚华是徐之敬的救命恩人,也只能和两个家将住一间大房而已。
马文才到了姚华住的房舍门口时,只看到那个陈姓家将和被称作“阿单”的黑塔般少年,一左一右的站在姚华屋子的门口,倒有些像是王府里经常护卫在门前的门将一般。
这般架势,让马文才对陈庆之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大概是陈先生将姚华描述的太过有重要性,马文才几乎都快想不起姚华傻笑着在院子里数钱的那些画面了,连这间独门却不独户的屋子,都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姚华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让人守着屋子?
是在给元魏写信?还是在联络在梁国的探子?
在会稽学馆时,他也经常这样偷偷摸摸谋划着什么吗?
马文才脑子里乱七八糟闪过一大堆东西,带着笑意走了上前。
“不知……”
他话还未出口,门口叫阿单的少年就一脸见了鬼地表情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跑来干嘛似的,连连回头看向屋门,又扭过头去瞪他。
见到有客人访主,护卫之人不去通报,反倒在外面对客人横鼻子竖眼,这是什么道理?
元魏人难道各个这么不讲理吗?
马文才被瞪得心中不悦,面上却还要维持着和善的表情,开口道出来意:
“我有事要见姚参军,不知可方便通传?”
“不方便!”
阿单瓮声瓮气地瞪他。
“你们这些人来找人都是这么贸贸然的吗?”
马文才虽然也觉得自己来的有些唐突,但姚华刚刚还跟傅歧比武,又没提出去意,说明也没什么要紧事情。
昔年王子猷想念好友戴安道,夜乘小舟而至,遂成一段佳话,他大白天来找姚华“叙旧”,就变成“贸贸然”了?
“这……”
马文才的笑容顿时有点端不住了。
还是陈思稳重,低着声像是怕惊动什么似地解释:“主公刚刚累了一身大汗,正在内屋休息,不方便见客,还请马公子见谅。”
这话虽然客气,但比起阿单的质疑却是绵里藏针,几乎直接说马文才“打扰别人休息”了,话语里更是谢客之意,饶是马文才涵养过人,那笑容也渐渐敛了起来,表情有些僵硬。
“既然如此,那……”
马文才讪讪地开口,有些狼狈地想要告辞。
“阿单,老陈,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呢?”
就在此时,姚华爽朗的说话声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打破了几人的僵硬,继而披着一头湿发的姚华露出了半个身子。
“天天裹着这玩意儿快把人闷死了,你们守着院门,我去把这个洗一洗,我今天就不出门了,也好好松快松……咦?”
姚华笑着将话说了一半,见一左一右家将一脸生无可恋恨不得扑上来捂住他嘴的表情,也突然发现了情况不对。
那站在阶下不远处满脸迷茫的,不是昨天刚刚送回他大黑的马文才么?
姚华也是机智巧变,当下咳嗽了一声,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脸面和整个上半身,故作羞愧道:“哎呀,如此蓬头垢面,怎可见客?让人笑话了!”
只是他动作虽快,能遮掩一切,可手里一大团东西却是遮掩不掉的。
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