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好了这些……”
他在屋里摸了下,随手摘了个袋子将金银塞进袋中,一把塞在梁山伯怀里,豪气干云地拍了拍梁山伯的后背。
“以后小爷我天天请你吃鸡!再不啃那干饼!”
梁山伯只感觉怀中一坠,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被放了进来。
他按了按那袋金银,甚至有了种错觉,觉得那是一团火焰,正贴着他的胸口,烧灼着他的良心。
难怪马文才说他若和祝英台同居而处,日后他要后悔。
如日日和这样的高门女子接触,而对方又天真单纯毫不设防,以他的抱负和城府,真的不会动心吗?
一旦动心,假情便可能变成真意,即便他能得了便宜抽身便走,祝英台又怎会甘愿?祝家庄又怎会甘愿?
“婚宦失类”为重罪的士族律条又怎会甘愿?
莫说马文才信不过自己,就连他看到那一地的金银交错,都有些不相信自己。
“梁山伯?你明天就去可好?大黑饿了一天了!”
豆点大的油灯光线昏暗,傅歧看不清梁山伯此时的脸色,以为他也不愿丢这个脸,连忙出声催促,等着他的答复。
傅歧其实也喝了好几个中午的凉水,他也是。
即使那般饥饿,他也没想着去找谁借钱渡过难关。
可如今为了一只猎狗,竟愿意低三下四去求他并不赞赏的祝英台。
士族实在是随心而动,在他们眼里,重视的东西便痴迷如狂,竟人不如狗。
傅歧还在等着他的答案。
他如何能明白,对自己这一介寒生而言,这面前在昏暗灯火下闪烁的金银,有着何等让人惊心动魄的诱惑力?
半晌之后,在傅歧期待的眼神中,梁山伯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来。
“好。”
***
第二天早还未亮,傅歧大清早就爬了身,催促梁山伯下山去替他办事。
甲科的课业虽重,可对梁山伯、马文才这样的人来说,无非就是多看一两个时辰的书罢了,傅歧知道旷一天课对梁山伯来说也没什么,但是再饿下去两人一狗都要过苦日子,所以催的很急。
梁山伯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了下天色,叹气道:“傅兄,外面天色还早,现在城门还没开呢,你急什么?”
“我急着你把金银全换成铜钱带回来啊!”
听到傅歧的话,梁山伯揉了揉额角。
“金银是细软,携带倒不困难,可我全拿去换成钱,你可想过能换多少?那么多钱带回来,说不定回来的路上就被劫道的抢了,连命都要丢了去!这些金银锞子我只能拿走一两个,换上十天半个月的用度就够了,要再用时,再下山去换。”
“不用这么麻烦!”
傅歧摆了摆手,“我都在学官那里打听过了,会稽县衙提拿犯人的差吏今天中午出发,下午便到。你只要一早赶到会稽县,早早换了钱,再拿着我的帖子去会稽县衙找那县令,让县衙差吏送你一程便是,最多不过费些辛苦钱,就从你换回的钱里给他们。”
傅歧显然已经安排好了。
“家父是建康令,和会稽县的县令有些交情,他必会行这个方便。有差役护你回馆,你大可放心自己的安全。”
“现在下山?我怕我走到会稽县赶不到换钱都到中午了。”
“我找门房给你借头驴!”
梁山伯见他说的这么清楚,恐怕为了自己的狗想了一夜,只好认命的爬起身,起来穿衣洗漱。
“怕了你了!哎!”
梁山伯本就不是个赖床的人,说起就起。
他穿好学馆发放的儒衫,将那袋金银分成几份,分别放在身上不同的地方,这才在傅歧的催促下起身开门,两人准备一同出门。
外面天色未明,东边甚至还能看到一轮浅色的圆月,梁山伯越想越觉得自己昨夜答应傅歧去换钱是魔怔了,黑漆漆的先别说怕被歹人打劫,摔伤一跤怕都能让他跌断了脖子。
只能祈祷那驴走惯了山路,腿脚灵便了。
傅歧比梁山伯还心急,率先出了屋子,可一出屋子就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惊得往后一窜。
“见鬼!什么东西!”
他定了定神往院中一看,只见院中躺着只野雉鸡,脖上有个大洞,显然一击致命。
身子甚至还软绵绵的没有死僵,应当是有人刚丢到了院子里。
“哪个缩头缩脑的往小爷我院子里丢了只死鸡!”
傅歧一见有人往他院子丢东西就气,环顾四周开口就要骂,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光一闪,去找自己养在院里的大黑。
他养了只看家护院的野狗,有谁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丢一只死鸡进来?怕是还没走近,大黑就要叫唤了。
如此无声无息,还有一只野鸡……
听说动物会拿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主人,它最喜欢吃鸡,难道是他家大黑已经成了精,特地抓了野鸡来报恩?
呜呜呜,他好感动!
可这往院子里一看,傅歧却吃了一惊。
“大黑,你怎么了大黑!”
傅歧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只见他养的猎犬如今跟幼猫似的蜷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