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脚下就能看见三三两两成群结队要去聆庙诉愿的人们。
在过去的一年里,在石鸢的努力张罗之下,箫下隐居的聆庙焕然一新,按照石老板的话来说,一座金碧辉煌的聆庙一定比一座漏风漏雨的破庙看起来要可靠,原本苏九重还不大信这番说辞,说世人哪有那么肤浅!只要宗门实力够本,就有人会来诉愿的!
这死老头重伤在床,就一张嘴还天天不闲着,要哔哔哔哔,不哔到口干舌燥的地步决不罢休,石鸢不是秦云盏,才不跟苏九重花时间掰头,索性用事实说话。
她浅浅一布置,箫下隐居的聆庙说开张就开张了。
石鸢说开门红的任务,必须要完成的尽善尽美,只有这样她才能帮箫下隐居把名声打出去。
面对修真以来的第一幢任务,秦小狗激动的是几个晚上没睡好觉,“吭哧吭哧”就在院子里练剑,恨不能立刻一展身手。
他已经在脑海里补了几十种与对手浴血奋战的英勇画面,被自己爽的不要不要的,而后他随师云琢下山,两人御剑堪堪抵达目的地,就被一大群的藤萝树妖团团围住,遮天蔽日好不危险,师云琢眼睛也没眨一下就拔剑出鞘,随手那么一斩——
洞虚境的剑气荡过山野,整块儿地皮掀起来了!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一片矮矮的枯槁树根,至于秦云盏......秦云盏他连剑都还没□□。
秦云盏裂开了。
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
任务完成的是十分漂亮,雇主们很满意,石老板也很满意,师云琢不觉得有什么,于是,只有秦云盏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其实扪心自问,师云琢什么都好,两人日常相处性格互补,丝滑无比,但唯独这件事就像是那恩爱夫妻里的不和谐X生活一样,不常有,但始终摆在那儿,如鲠在喉。
秦云盏纠结了好一阵子,几次想去跟师云琢把这个问题挑明,但是每每话到喉咙口了,他都会冷不丁想起之前被困在悬镜门的那处符之镜里,有经历过的类似的事情,师云琢面对他的此番提议大概率会气咻咻的说:
“你是嫌师兄年纪大碍眼了是吗?”
......
哄又要哄半天。
毫无疑问,师云琢总会想把他保护的好好的,秦云盏也不忍心拂他意,看他生气或是难过,遂还是选择忍忍。
终于有一天,师云琢从聆庙取了雇主的拜帖上来,一应递给秦云盏。
“这个月的任务都在这儿。”他平静道:“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小心。”
“唉?”秦云盏愣住。
快乐来得太突然,师云琢的态度又平静淡定到了有些诡异的地步,秦云盏受宠若惊了没两秒,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感觉到了惶恐。
“师兄,你要去哪儿啊!!”他没接那一摞拜帖纸,反而冲上去紧紧环抱住师云琢的腰,像个不讲道理的树袋熊似的,震声道:“你答应过我不离开我的!!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这回换师云琢懵了,茫然道:“我哪儿也不去啊!”
“那你为什么突然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去做任务?”秦云盏昂起头道,他是真急了,鼻子眼睛都红兮兮的充血。
师云琢没说理由,而是反问,“怎么?你不愿意?”
“我......我愿意啊。”秦云盏结巴了一下,“但是——”
“愿意就行。”师云琢莞尔,举手在他的头顶拍了两下,“罗刹阙提出要与我们联合论道,我与阿鸢都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师尊起不来身,只能我来主持,就在这个月,恐怕就没工夫陪你东奔西跑了。”
“就这。”秦云盏傻傻道。
“嗯。”师云琢点头。
“你吓我一跳。”秦云盏撇撇嘴,这才从他身上下来,嘟嘟囔囔。
“那你究竟是希望我陪着你,还是不希望我陪着你。”师云琢道。
“哎呀呀呀这样挺好。”秦云盏扑过去推搡他的背,“我的好师兄,你就安心在山里论道吧,外面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交给师弟我了!从现在开始你主内我主外!”
秦小狗兴高采烈的跑走了,师云琢转身目送着他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他是没想到摆脱了自己,这小子能高兴成这样。
未几,石鸢从林外归来,对师云琢道:“云琢哥,你想好了吗?真的要跟罗刹阙搞联谊?联合论道的话,可能每天都要应付很多人,云琢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喔!”
师云琢:“嗯。”
“不像你的性格啊。”石鸢打趣儿道:“我以为你喜好清净,会拒绝呢。”
“左不过也无事可做,总不能老是厚着脸皮赖在人家旁边。”师云琢幽幽道。
石鸢听不懂,但石鸢能看得出来师云琢的心情不大好。
箫下隐居的人本来就不多,师云琢的心情一不好,整个绛皓潭的气压都从早低到晚。
是夜,他正在自己的寝居里细看石鸢给他递来的罗刹阙的论道帖,石鸢说的果然没错,这种两方宗门结交的大型事宜,需要操心的项目多如牛毛,看久了他那本就不太灵光的眼睛都开始疼了。
忽然窗棱震动,一颗脑袋从外面大喇喇的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