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啊,真挺重的。”苏楠祯从木芙蓉怀里抱过罐子递了出去,当然罐子不能真往皇上手里塞,就到他的手边。
罐子已经挨着皇上的手,肯定是碰到了,木芙蓉都替苏楠祯捏了一把汗,甚至在想自己能扛得住多少板子,能不能冲破侍卫的包围等等。
只是她若是硬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侯府,侯府那么多人,想要逃也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木芙蓉很想提醒一下主子可不能老虎头上拔毛。
然皇上摸了摸手指,刹那的接触还是能够感觉到罐子上残留的余温,久违得有些陌生的感觉让他有片刻恍惚。
在他小的时候他的姐姐,比他大很多的姐姐,是操着当娘亲的心,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惦记着他。
很多时候回来也会带一份吃的给他,那些食物的味道他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但他还记得食物的余温。
记忆中的余温和现实中的重合,让他本以为固若金汤的心墙出现了一道裂痕,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其他人以为皇上看似平静的脸下是惊涛骇浪,谁知他只是让孙公公接过苏楠祯手里的罐子,还和颜悦色的和她聊了几句才离开。
木芙蓉提着的一颗心可算是放了下来,“主子,还去皇后娘娘那吗?”
“去啊,来都来了。”苏楠祯耸耸肩,接着去未央殿。
皇后看到她两手空空的来不禁有些好奇,“本宫听说你来了,等了你好一会了,可是遇上什么人或事了?”
苏楠祯忙赔不是,然后笑着说道,“能有什么事,路上遇上了皇上,聊了几句,花生油给皇上了,皇上有的,皇后娘娘这自然是少不了的。”
皇后心思一动,这阵子皇上有些阴晴不定,没想到他们还能聊到一块,便假装随意的问了句,“你们聊什么了?”
“也没聊什么。”苏楠祯见她好奇,回想起裴颂之说过的话,大概能够明白她心中所想,便将缘由和她说了一遍。
“你啊,还好皇上没和你计较。”皇后听着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其实我能够理解皇上的心情,经历那样的背叛不是谁都可以若无其事的,皇上没有和臣妾计较是因为皇上还记着最初的心以及那份最真的情。”苏楠祯忽然小声的说道。
虽然对于天家的人来说初心真情多多少少都掺杂了些一己之私,但能够导人向善,大概不会糟糕得到哪儿去。
皇后有些恍惚,突然有些羡慕她的纯粹,她也恨不得将一颗真心捧到皇上面前,但皇上未必会相信她,只是因为她是皇后,是太子母妃,真心以待,说得容易,做到却是很难,但不妨一试。
皇上的事她们都不想继续谈论下去,只是聊花花草草还有她那庄子有什么新鲜蔬果等。
苏楠祯在未央殿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离开。
好心情在看到大大的太阳的时候又莫名的有些烦躁,苏楠祯上了马车,忍不住问木芙蓉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木芙蓉想了想一下,应该是没错的。
“太阳还没下山,你有没有觉得天还是很热?”
“太阳还没下山天热也不奇怪。”
苏楠祯摇了摇头,她是感觉今年的天特别热,而且好像很久没下雨了。
往年这个时候偶尔也会有一场雷电暴雨,但今年好像都没有。
天太热了,庄子也陆陆续续传来缺水的消息,凉州那边还好,干旱的问题一直都在,他们种植的小麦等作物都是抗旱的,且庄子靠近水源,所受的影响并不大。
苏楠祯看着这些信,显得有些忧心,可能平常的水源已经不足以支撑日常灌溉,管事是想着找人看看能不能在庄子上挖口井来做灌溉补充。
其实她已经想好了安排人去勘测一番,但她有些好奇这情况是雁京这边才有的问题还是别的地方也有这样的问题。
粮食卖了大半给陈国,若是魏国发生旱情,皇上的心情大概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早稻刚刚收完,旱情的问题没那么快突显出来,她现在不仅仅是备水源的问题,还要准备粮食。
苏楠祯将回了管事担心的问题,又写了几封信出去,一是给到凉州那边,二是写给她娘亲,想了解一下通州那边的情况,还有一封信是给苗兰芝和顾申轶,看看他们有没有相熟的土地主可以售出粮食的。
等忙完这些,裴颂之才回来,儿女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没吃饭,苏楠祯让厨房热了饭菜,坐着陪着他。
大概是真的饿了,看到热饭热菜,裴颂之三两下便吃完了所有的饭菜。
“喝点水,一点东西都没吃吗?”苏楠祯心疼坏了,给他倒了杯茶。
“只是吃了个烧饼。”
“还是很忙吗?”
皇上那边应该也没什么要查的,苏楠祯想不明白他还有什么可忙的。
裴颂之似在犹豫,但仔细想过之后还是决定和她坦白,“其他州郡的案子有增无减,这事多少有些奇怪,暂且没捅到皇上那,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若是可以我想去青州那边看一下,就担心这一切幕后有人在操控,不过宁王的余孽应该不会起什么风浪。”
“我想回通州。”苏楠祯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