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抱着南阳太守张咨的脑袋回到城里,希望主簿能够想办法为太守报仇雪恨。然而主簿被吓破了胆子,当天就病倒了,他只得去找功曹。
郡尉派人去孙坚兵营讨要尸身,却遭到了孙坚的拒绝。
这下,南阳郡的上上下下的官员都知道孙坚不好惹。汉代的规矩是,郡守缺位或不能理事时,郡丞代行郡守职务。在郡丞的主持下,郡府里的官员们再次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监御史沉不住气,率先说:“他要多少,我们就给多少吧。”
郡丞和郡尉都默然不语,功曹忍不住说:“我们南阳郡的长官被杀,却不思报仇,这算得上什么大丈夫?下官恳请您为太守报仇雪恨啊!”
“难道凭借我们郡中一万兵马,就能和孙坚抗衡了吗?”
他们在南阳郡的治所宛城,宛城一共才一万兵马,其余的兵卒都零散在南阳郡其他县。一时半会,根本调不过来。就算调过来,也未必是勇猛的孙坚对手。
说白了,南阳郡从来都没做好和孙坚对战的准备,只当他是个过路人。
“那总不能就让他这么践踏南阳郡的面子啊!”功曹痛心疾首道:“而且以后,难道他要多少,我们就给多少吗?”南阳郡是有多倒霉,要这么被糟蹋,而且有南郡世家被抢掠的例子在先,功曹十分焦虑。
担心家里的金银珠宝、粮食瓜果,也担忧家里妻女被觊觎。
孙坚一在南郡犯事,燕绥飞鸽传书知道了,很快就用报纸报道了出来。她早就和戏志才打过招呼,这一期的报纸一印刷出来,戏志才就派人星夜兼程拉到了南阳郡售卖。
虽然已经在尽量压缩每个环节的时间了,但报纸运达南阳郡也是昨天的事情。
但报纸传播很快,一则是新鲜,二则上面的新闻记载很详细,比世家自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带回来的详尽专业多了,还有人写点评,不用他们自己思考,答案就喂在了嘴边。
反正买报纸的名士知道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南阳郡的世家都晓得孙坚的残暴。
郡丞恼羞成怒:“光指责有什么用,你难道有退敌的计策吗?”没看到郡守的脑袋都被砍了!
这时候站在功曹身后的黄忠道:“听说颍川郡的军队为了剿黄巾军,一直驻扎在叶县附近,他们有精锐骑兵,或许能解决我们燃眉之急。”
“我们和颍川郡素无交情,”郡丞道:“而且那群兵卒就知道疯狂修路和屯田,等集结士兵和越境过来,孙坚都带着粮食北上了!”
“长官此言差矣,精锐骑兵平叛黄巾贼和山匪都那么迅速,可见其用兵之快、用兵之准。”黄忠耿直道:“若是不信,我想同诸位引荐一人。”
郡丞压着怒气说:“何人?”
“他是豫州燕绥最倚重的护卫典韦,带着燕使君的亲笔信前来。”黄忠道:“我也是刚知道,原来前几日给我发警示信,让我们当心孙坚的,就是这位豫州使者。”
“怎
么可能?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听说燕绥带着军队去了陈国。”郡尉摇头:“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还是赶紧运粮给孙坚,免得他等久了发怒啊。”
“长官,我愿意担保,是真的豫州使者。”坐在最末席的张仲景起身行礼,解释道:“鄙人习得些医术,和豫州神医华佗颇有交情,也曾受到当时为颍川太守的燕使君邀请。”
“邀请?”
“邀请我到颍川医馆。”
张仲景虽然官职不高,但他医术卓然,在座的人,或自己或家人,都找他看过病。是以他一开口,大家都认真倾听了。
“那仲景这次得知了什么消息?”
“我也是收到一封匿名信,告诉我提防孙坚,我当时将信件呈给了主簿,由他交给了张太守。”张仲景不慌不忙解释道:“今日典韦找上门,表明身份,我这次知道原来信件是燕使君叮嘱的。”
功曹提议:“让这豫州刺史进来,我们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郡尉不高兴道:“提醒还偷偷摸摸的,怎么回事?”
典韦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质疑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学着奉孝先生平时从容的样子,行了一礼。太史慈垂着头跟在他身后,衣着朴素,故意弓着腰缩着肩膀,假装只是典韦的下属。
“不才典韦,尚未有表字,奉我主之名,同诸位寻求合作。”
“什么合作?”众人打量着面前膀大腰圆的年轻男人,在其呈上带有豫州刺史的印信的亲笔信后,对他的身份信了八分。
“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意外得知,孙坚打算从阳关进入洛阳。”典韦逼迫自己语调放缓,免得一紧张就说话太快,一说快就容易出错:
“我们阳城有络绎不绝的行商、琳琅满目的商品,想来诸官都了解吧?”
众人点头:“那是,阳城的甘蔗酒、云梦白纸和澡豆,我们可都是在用的。”
有人笑道:“我还拍卖会上买过好东西呢。”
“云梦田庄啊,听说是燕使君的私产?”
一位消息灵通的官员说:“我听行商们在说,田庄奇花异草不胜其数,他们甚至给佃农发统一的衣服。”
众人倒吸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