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的身姿坐在布艺沙发上,与整个客厅格格不入。
强势的压迫力让白忆暖感觉自己肺腑极度缺氧,呼吸困难。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她能清楚的闻到空气中宫北寒自她身边走过残留的那一股清冽且又淡漠的男士香水味……
就是那股不变的味道,像极了细细密密的针,顺着呼吸道直插心脏,不可抑制的传来绵密的痛意。
该来的,还是来了!
白忆暖放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三少,想要我解释什么?”
客厅的灯光打在宫北寒脸上,投射出一片令人心悸的阴影,温凉的眸光一转,落在白忆暖身上,“白忆暖,别跟我在这里装傻充愣!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白忆暖咬了咬牙。
四年前,她满心欢喜的拿着那张孕检单准备宴会过后,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说清楚,甚至幻想过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因为孩子不再那么紧张,他会不会有可能对她改观,哪怕是一丁点……
可是现实往往是那么的残酷!
四年,她在监狱里生子,带着孩子……对她而言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却再三出现,问及安安的事。
四年,他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现在是想来抢走安安吗?
白忆暖心底的恐慌无限扩大,随后挺直背脊,仿若护犊子的老母鸡,“安安是我的儿子,跟三少没关系。”
“没关系,好一个没关系。”宫北寒长腿交叠,视线刹那间冷了下来,也不想废话,直言道:“说吧!开个价,把孩子交出来!”
开个价,把孩子交出来……
果然!
他是来抢她儿子的!
白忆暖攥紧双手,指甲扣入掌心,“你把安安当成什么了?他不是物品!别说开价,就是你拿你所有的身家,我也不会把孩子交给你!”
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想掩饰,安安那张脸就是铁证!但是让她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把安安当成可以拿金钱来衡量的物品!
简直不可原谅!
宫北寒从沙发上站起来,性感的薄唇却是满满的嘲讽,“一个不经过我同意就生下来的孩子就想拿我所有的身家去交换?白忆暖,到底谁给你的自信?!”
这个女人,居然瞒着他私自生下他的种!
一想到这里,宫北寒心里就燃起一抹怒意。
将他脸上毫不掩饰的鄙夷看在眼里,白忆暖忍住心里的酸涩。
这个男人根本不会懂,安安在她心里的地位。
四年前他践踏她,现在又要来践踏安安吗?
“既然在三少心里,安安没有任何份量,你又何必大张旗鼓来我家里,跟我说这些……”白忆暖走到门口,“三少,请回吧!”
她竟然在赶他出去!
宫北寒眸光一下子就寒凉到了骨髓里,“既然白奕安是宫家的孩子,那就必须由宫家来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在他心里,她做任何事都是带着心机,带着目的的,她就是这么不堪,不堪到连安安也会利用。
白忆暖的心不停的收缩,痛得像刀绞一样。
指甲用力,似要嵌入血肉,“不管我打的什么主意,我说了,安安是白家的孩子,跟三少还有宫家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
四年前没有,四年后更没有!
白忆暖的话音刚落,穿着一身卡通图案睡衣的白奕安迈着小短腿从浴室里出来,看到自己家里出现两个陌生男人,特别是在看到那张像极了自己放大的俊脸上时,小小的脸上微微一愣,但还是极快的做出了反应,警惕的护在白忆暖面前。
“你们是谁?”
白忆暖看着白奕安竟然跑了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想把他藏在自己身后,她绝不能让宫北寒把孩子抢走。白奕安却像一个小小男子汉,握住白忆暖颤抖的手,并冲她微微一笑,让她安心。
都说母子连心,他能感觉到自己妈咪此时不稳定的情绪。
“不管你们是谁,谁都不能欺负我妈咪,让我妈咪受委屈。”
白奕安的声音虽然带着孩童的稚嫩软糯,却异常坚定。
孰不知,白奕安的笑容和小手带给她的温度,如同暖流顺着指尖浸入白忆暖的四肢百骸,倍感温暖。抚着他细软湿润的短发,无声道:安安,谢谢你。
如果没有他,她都不知道那四年怎么坚持走过来……
如今他小小的身板还义无反顾的挡在她面前,让她如何不感动……
宫北寒居高临下睨着与自己相差无几的缩小版,冷峻的容颜难得有片刻的柔和,却在看到他们母子无声似有声的交流,和对自己明显的敌意时,那仅有的柔和立刻消声匿迹,如同从来不曾出现过,语气冰凉,“我是你爹地。”
最后吐出的两个字生硬无比。
其实连宫北寒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有一个孩子。
他的话音刚落,白奕安坚韧的目光便与那道没有什么温度的眸光对上,“我只有妈咪,没有爹地!就算有,那肯定早就死了!”态度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带着攻击性。
虽然他只有三岁零五个月,但是早已经有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