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了,”丛蕾急迫地说,“但那是岑映婕让我打的。”
“谁知道你会把她打到地上?!”岑映婕的助理鬼哭狼嚎,“上次没得逞,这次你还不罢休!姐姐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害她!”
小兰撸起袖子骂道:“你少乱扣屎盆子,韵姐都是按照导演的要求来的,你主子自己掉下马,凭什么骂我们家艺人,我们韵姐摔了还没人来看呢!”
岑映婕的助理跳起来:“她又没受伤,她好得很!”
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吵得鸡飞狗跳。
“都给我闭嘴!”冷千山叱道,他赶走岑映婕的助理,“车要开了,你不陪岑映婕去医院?”又对白丽瑶说,“你这么关心她,不跟着去?”
冷千山旗帜鲜明地站在丛蕾这一方,大家都看出了苗头,白丽瑶的眼泪摇摇欲坠,一跺脚跑到车内,这是重大录制事故,节目组要进行应急处理,见丛蕾没有大碍,也陆续散去。草甸子上只剩下冷千山和丛蕾的几名贴身工作人员。
肖庄把冷千山拉到一边,缩头缩脑地说:“哥,咱们还是不要管这事儿吧。”
谁也说不清丛蕾是不是故意的,万一岑映婕摔出了毛病,这滩浑水只会弄脏自己的脚,其他嘉宾都找借口走了,冷哥还留在这儿,不是缺心眼儿么。
冷千山道:“滚。”
丛蕾魂不守舍地撑着小兰站起来,没走两步,往前一倒,险些跌了个嘴啃泥,得亏冷千山一把捞住她:“脚受伤了?”
丛蕾颓然道:“腿软了。”
“你就这点出息。”冷千山道,“过来,我背你回去。”
“没关系,”丛蕾抹了把脸,“我让小兰和虹姐扶我。”
郑虹正在咂摸他们俩的关系,忙不迭说:“我要给公司打个电话,把这个情况汇报一下,就先拜托冷老师送小韵一程了。”说完生怕冷千山反悔,不给丛蕾张嘴的机会,麻利地拽着小兰开溜。
丛蕾:“……”
冷千山看了肖庄一眼,肖庄也打起哈哈:“我去找Sarah姐,她现在还不知道呢。”
Sarah是冷千山的经纪人,也是英豪的高层领导,在大后方运筹帷幄,很少跟组露面。
他们一走,带走了草原仅存的杂音,四周格外宁静,冷千山绕到丛蕾面前,兀自蹲下身子,她伫立着没说话,冷千山也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弹,过了好一会儿,丛蕾才把手搭在他肩上。
这一刻,她的确需要有人靠一靠。
冷千山背起她,稍微颠了颠,没什么重量,丛蕾问道:“你伤口不疼?”
“不疼。”
丛蕾自顾不暇,没管他是真不疼还是假不疼,总之冷千山是死不了的,会死的只有她,早知道她宁愿被浇酸奶,也不去争什么劳什子第一,这下好了,钱没挣到两个,事业名声全部玩完,以岑映婕背后的资源,弄死她就像弄死蚂蚁一样简单。
丛蕾迟迟没下文,冷千山猜她八成又在自己吓自己,支开话题道:“合着你纯粹是客气客气?”
“那你放我下来。”她又没说要他背。
“安分待好,”冷千山将她往上一托,“甭搁我背上蹭来蹭去,占我便宜。”
“……”
“对了,我跟你互帮互助,你的白马王子裴奕不介意吧?”
“你闭嘴吧。”丛蕾的天都要塌了,哪有心情和他扯闲篇,她心如死灰,“我玩完了。”
“嗯,你玩完了。”冷千不咸不淡地说。
丛蕾碎碎念道:“万一岑映婕出事怎么办?”
“她应该买了保险。”
“我是说我怎么办。”
“你?”冷千山轻飘飘地说,“退圈呗。”
连冷千山都建议她退圈,这件事的严重性果然无可挽回,她的戏还没播,钱也没存够,开店的计划在摇篮中就已夭折,倘若这行的路被堵了,该怎么养活自己和丛丰?
“挺邪门的,每次拍摄你都要出点毛病。”冷千山想到什么,“你是不是请小鬼了?”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个渠道,”丛蕾焦虑地扯了扯头发,捻下一层土。
“有渠道也不能碰,路要踏踏实实地……丛蕾!”冷千山抬高嗓门,“你把脏东西往哪儿擦呢!”
“顺手。”丛蕾拍了拍他的衣服,蔫蔫地说,“我真的没有故意去撞岑映婕。”
“我知道。”
“我也没在片场对她下重手。”白丽瑶说完那些话后,大家虽然没当着她的面指责她,可看她眼神却充满了异样,以圈内流言的传播速度,用不了两天,她弄伤岑映婕的新闻就会人尽皆知,到时候她要如何自证清白?
“我知道。”冷千山依然是四平八稳的调子,“凭你那个德性,别人不打你就算好了,你要有打人的胆量,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这么刻薄的话,丛蕾居然有被安慰到。
晚风落照,流云婉转,草原上地广人稀,他们在绿野中徐步前行,冷千山的后背宽厚,如同一副坚实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