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晚六点,霓虹初上,马路上的车辆犹如钢铁川流。温韵打了一个专车,两人在路旁等司机来接,尤娇说道:“希望今晚没有识货的,不然一看我这件香奈儿都是两年前的过季款,丢人。”
昨夜没休息好,温韵脸上略有疲态:“没钱还装阔,你累不累啊?”
饭局上大家都有自己的人设,尤娇和温韵对外宣称是从小一起爱上书屋院里学过几年美术,便自称为家境殷实的美女画家,温韵没什么才艺,只能贴合现实,是不愿接受潜规则的清高演员,为了拗人设混饭吃,她们花了不少功夫。
“我不累,来钱快的活儿我都不觉得累。”尤娇耸耸肩。
温韵不说话,盯着大楼上的巨幅led广告屏,男人穿着长长的棕色风衣,眉目冷峻,抬袖间露出手上的瑞士名表,他俯视着大地,表盘熠熠闪光。
品牌方说,他们之所以选择他作为这个顶级手表品牌的首位华人代言,不仅仅因为他是明星,也是一位杰出的青年艺术家。
夕阳的余晖洒过来,温韵镶嵌在光晕中,仿佛女神下凡。即使尤娇天天对着这张脸,仍然会被她的美貌所震撼。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可温韵是美女中的美女,当初安姐签她,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立刻就靠脸上了新闻。
刚入行时追温韵的人很多,安姐明示暗示了无数次,但凡她稍微低个头,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在不入流的电视剧里当个不入流的恶毒女配。
温韵看得专注,尤娇戳了戳她:“你就这么喜欢冷千山?”
尤娇有天打游戏到半夜,发现温韵的门没关严实,房间亮着灯,她本来想吓温韵,却看见她居然在用投影仪播放冷千山的访谈,令尤娇无语至极。
这个名字像是落在心上的一粒旧灰尘,扰得温韵的心弦轻轻一颤,明知彼此已经毫无关系,有些人的名字依然不能被提及,提及是一种惊动,叫人无所遁形,宁愿用“他”来代替。
“别瞎看了,这表你可买不起。”温韵不但熬夜看冷千山的广告,喝多了念他的名字,还跟在冷千山屁股后面买他代言的产品,尤娇匪夷所思,“你一个大美女,什么人找不到,跟个痴汉一样跑去当追星族,你图什么?”
温韵敛了眸:“我不是追星。”
“死鸭子嘴硬,”尤娇恨不得摇醒她,“搞不懂你,冷千山除了名气大,还有什么好的。”
尤娇这话说得不甚公正,冷千山和别的明星不一样,他是从国外火到国内的,他出演的青春类英剧《日照之下》风靡全球,冷千山作为华人面孔一举成名,后来被著名导演埃文看中,参演的文艺片《暗室》在阿纳国际电影节上夺得最佳影片,接着又进军好莱坞,在一部动作片里饰演身世凄惨的反派,备受好评。随后回到国内,被各大导演争抢,凭借新片《乱语》接连摘得金棕奖、金雁奖最佳男主角奖的桂冠。
二十八岁,已是双料影帝,外表俊美,业务能力出众,冷千山的成名之路顺遂得不可思议,是目前电影圈内风头最盛的男演员,所有的媒体提起他只有一个形容词,天之骄子。
温韵想要替他辩解,尤娇却堵住耳朵:“收,我知道他牛逼,我就是烦他。”
以红的程度来说,尤娇和冷千山起码隔着几个银河系,她烦他还得从温韵说起。去年尤娇去综艺节目里冒充素人嘉宾,碰巧遇上冷千山的剧组来宣传新戏,温韵知道后满心期待,托尤娇给自己搞个to签,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to自己的本名,然而尤娇在后台等了三个小时,刚拿出他的海报上前,谄媚的笑容还没摆好,就被冷千山扫射了一眼,他戴上墨镜,助理将她远远拦住:“不好意思,请退后两米。”
席伊雯见到这一幕,幸灾乐祸地笑了她好几天,把尤娇气得牙痒痒,“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拽个屁,一点都不给面子!”她回来大骂冷千山,温韵反倒安慰她,“好啦,没关系。”
冷千山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傲慢,虽然都在影视圈里混,但圈和圈之间也有壁,不代表他们就是同事。温韵的喜怒哀乐都藏得深,她嘴上说着理解,可尤娇从没见过她那样失落的表情,决定将冷千山单方面拉入黑名单。
冷千山炫目的广告屏被车甩在身后,到了酒店,她们先去大堂的洗手间整理着装,尤娇一边补口红,一边对温韵说道:“记住你的人设是冰山美人,千万别跟上次那么傻,人家问你为什么进娱乐圈,你说你想买房。”她擦掉唇线外的口红,“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你以为自己实心眼,别人拿你当傻子,要是再有人问,你得说是为了艺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知道吗?”
“知道了。”温韵重复了一遍,“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两人同时笑起来。
服务员将她们引到包房,准备进门之时,温韵的手机忽然作响,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嗨,丛蕾。”
作者有话要说:鬼鬼祟祟地发文了,谢谢大家给我投的营养液和霸王票~
另外这个是娱乐圈文,灵感虽然来源于现实,但没有具体的某一原型(拍着胸脯保证),大家不要随意代入,提前说一下,免得在评论区吵架,搞得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