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寒来暑往,转眼三年过去。
女皇国,将军府。
又逢一年春,将军府内桃花三三两两挨在一处,绽放开娇嫩的粉色花骨朵。
桃花树下,一个穿着胭色粉裙的少女正懒洋洋地躺在桃树下的椅子上,听女子在她耳边唠叨:“过些日子便是一年一度的众国联会,今年在我们女皇国举办,明日开始周边各国的使者陆陆续续都会来,你这些日子便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以防冲突了旁人知道吗?”
躺在椅子上的少女表情有些无奈,却还是坐起身子,仰面看那女子。
女子生得端正漂亮,若不细看,只会觉得是个温和礼貌的世家小姐,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看见那双温和的眸子下暗藏的锋芒。
而此时,她低眸看着少女说话时,眸中的情绪却是温润的。
“肖姐姐。”她叫着,声音软了些:“我都多大了,怎么会冲撞到那些贵人呢,我保证这些日子会小心行事好不好?”
见女子不为所动,少女心一狠,伸手去够女子的手臂,轻轻摇了摇,撒娇道:“肖~姐~姐,求求你了嘛!”
少女显然知道眼前的女子最受不了什么,本以为这次会像往常一样得到宽许,可女子却抽回了手,温和地拒绝着:“梁笙,听话,不然我只好写信告知伯母了。”
名为梁笙的少女叹了口气,蔫嗒嗒地趴在椅子上拉长了语调:“知——道——了——”
肖桂安无声笑了笑,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过些日子伯母就要回来了。”
梁笙总算打起了些精神,支着下巴有些馋:“不知道这次我娘会给我带些什么特产,肖姐姐,到时候一起吃啊。”
“好啊。”肖桂安应声,眼神拂过她头顶,带了几分笑意。
两人又说了会话,肖桂安才转身离开去了皇宫。
穿着繁复衣袍的女人坐在龙椅上,眉目温和却难掩病弱,已经是春日里的艳阳天,身上还裹着厚实的狐裘,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提起笔,说话声音柔和:“她最近如何了?”
“回陛下,阿笙她仍旧没有恢复记忆的倾向,性子还是如往常开朗,这些日子爱上玩陀螺了,每日与街里邻坊的小孩子比赛。”她说着,语气有几分无奈:“真是幼稚。”
洛愈将她的话记录下来,到这句话时,掀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弯,道:“大将军这话听起来可不像嫌弃。”
肖桂安笑了笑:“只是感慨罢了。”
“是吗?”洛愈别有深意地道:“若不是她在皇宫总会头痛欲裂,国师是定然要她留下的。”
肖桂安唇角笑意扩大几分:“陛下,国师似乎很久未来找阿笙了。”
“是。”说起这个,洛愈便咳了两声,摇头蹙眉:“朕也不知她最近不知在捣鼓什么,说是对她与阿笙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事。”
“罢了,不说这个了。”洛愈看向她,道:“这几日你可要看好她,国师说了,不要让
她与沈竹绾见面。”
“是。”肖桂安目光微闪,应声下来:“臣已经告诫过她。”
“那便好。”
出了皇宫门,肖桂安目光遥望远方,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梁笙”的场景。那时她们还在大乾,她奉命去找国师,于朝堂上一一将画像拿给朝臣。
所有人中,只有她的神情最为认真。
那时,她便记住了她。
后来再次相见,是在战场上,她追寻南宫青荇的过程中,发现了被南宫青荇带着,生死不知的她,那晚,她孤身一人潜入南宫青荇的队伍,将她“偷”了出来。
她记得那时的她,呼吸微弱,仿佛随时会咽气,为了救她,肖桂安没有将人送回大乾,而是就近带回了女皇国军队中。
也是那时她才发现,原来大乾的驸马,令南宫青荇咬牙切齿的阴谋家,是一个女人。
她受了很重的伤,勉强保住命,昏迷了半个月。
国师在她将季容妗带军中的第二日便赶了过来,一番查探后,留在军中照顾她,并吩咐所有人,不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大乾。
国师在女皇国的地位仅次于陛下,信服力比之女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无人违抗她的话。
半个月后,季容妗短暂地醒了一夜,那晚国师与她聊了很久,之后国师便将人带回了女皇国。
再之后,肖桂安回国,发现季容妗的伤已经好了,可却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奇怪的是,她不记得从前的事,却与国师关系十分亲密,两人相互信任的程度,连女皇都要吃味。
国师虽然未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沈竹绾,却偷偷派人将季容妗还活着的消息传给了她的母亲,三个月后,季母参加完自己女儿的丧礼,借着周游世界的名义,悄悄来了女皇国,母女就此团聚。
许是皇宫的环境让她感到熟悉,比之皇宫,季容妗更愿意待在将军府。
恰好将军府只有她与母亲两人,屋子空得很,肖桂安便答应将她留在将军府照看。
一转眼已经过去两年了,这两年,沈竹绾的人不是没有找到过女皇国,可女皇国上上下下都得了令,嘴严实地很,那么多次,愣是没有泄露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