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成片的箭羽。
前路后路都有人在。
南宫青荇脸色难看,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可如今前路后路都被堵住,想必人不会少,只是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面色更加难看。
若是人多早便冲上来与他们正面交锋了,又怎会用这种游击战的法子,打过一轮便销声匿迹。
南宫青荇想明白后,冷声下令:“射箭,撤退。”
于是转时间,他带来的人便分为两拨,一拨往前射箭一拨往后射箭,不断往后撤退。
季容妗知晓他是反应过来了,但听着身后传来的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便知晓,他们是逃不掉了。
林长存带着人很快赶来,马蹄嗒嗒声响彻林木。
季容妗于此时终于
现身,手拿长弓,绷紧弦绳,在一众楚国士兵中精准找到那个挥着刀挡箭的男子。
惊雷闪过,将箭尖照的锋锐异常,它穿透雨幕,在一片雷声中悄然无声地射向南宫青荇。
强烈的危险感传来,几乎是本能地,南宫青荇挥刀往右侧一劈,箭羽折断,箭尖却擦着他的脸颊溅起一阵血肉。
南宫青荇猛然抬头。
借着雷电的光芒,看清了站在树梢上身长玉立之人,四目相对的一刹,像是某种特殊的指引,让他几乎瞬间便认定,树梢上的人便是先前指引着这场战斗之人。
然而此刻,他无暇顾及那么多,在林长存带着大部队赶来之前,成功骑上马,临行前还转头对着季容妗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像是某种宣战。
季容妗带领五百人打退楚国夜袭五千人的事很快传遍了军营。
“我去,季大人太猛了,五百人打退五千人,还无一伤亡,简直神了。”那士兵一拍大腿,激动地脸都红了。
“别说了,昨晚我原本是巡逻的,但临时肚子痛,就让李二蛋替我去了,那家伙,你看给他得意的,要不是肚子痛,参加这一场战斗的可就是我了。”有人懊恼地锤着地,恨没有参加这场战斗。
“别的不说,季大人的实力我是服了,前几日老狗又与季大人打了一场,你猜怎么着,老狗十招就输了。”
“……”
苟活在一边听着那些人的话,一副不屑的表情,道:“那又怎样,我可告诉你,当年季大人在战场上,可是我救了她一命。”
这半年来,季容妗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了不少,除却一开始上战场不适应,差些被楚国一个士兵砍掉头外,之后,便再也没出过差错。
而独独那一次,是被苟活一把拉住救下的。
自此,两人之间关系便好了不少。
这次的胜利其实只算一个微不足道的胜利,之所以让他们这般兴奋,是因为在过去半年中,大乾与楚国之间的战争基本输多赢少。
虽然没有丢城失土,但难免地会打击士兵的士气,经此以少胜多一战,旁的不说,众人的士气倒是提高了不少。
正说着呢,众人话中的主人公便出现在他们面前,季容妗路过恰好听见苟活的话,便上前笑着说了一句:“你说的对,我的确欠你一条命。”
苟活猝不及防被抓包,脸上顿时一红。
半年相处过来,季容妗自然知道苟活这家伙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甚至于,还有些老油条,但无论怎么说,当时在战场救了她是事实。
苟活从未挟恩图报,只是变着法要与她较量。
“季大人说的哪的话,什么欠不欠的,咱们都是兄弟,兄弟就该共患难。”他摸了摸脑袋,显得极为憨厚。
季容妗但笑不语。
苟活便凑过来,很是熟练地就要上手揽住季容妗的肩:“嗐,既然都是兄弟了,那今夜,不如一起洗个澡?”
季容妗捏住他的手腕,似笑非笑地
看了他一眼:“老狗,不如来较量较量?”
苟活便讪讪地收回手,嘿嘿笑:“算了,不一起就不一起就是。”
有人说他:“你明知道季大人从不与我们一同沐浴,还非得凑上去作甚。”
几人与季容妗挥手告别,说笑着走远,季容妗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这半年过来,季容妗虽与他们亲近了不少,可始终隔着一层距离。因为季大人从不与他们一起洗澡,也从不去军妓营里与他们共同享用一个女人,甚至于大多数时候,也不怎么与他们搭话。
久而久之,这些士兵也就习惯了。
晚上,季容妗一个人坐在木头上吃着干粮,一个士兵忽然跑到她面前,道:“季大人,林将军有急事找你。”
“急事?”
季容妗咬了口干粮,道:“知晓了。”
.
京城。
季太傅的死闹得满城风雨,一个好好的人,在守卫森严的太傅府中,就那么被人砍了头,只余下尸身。
其明目张胆的程度令人发指,天子震怒,下令追查此事到底,并亲自吊唁,穿孝服二日,忌荤食一月,追加谥号昭文公,以此表达内心的敬意与悲哀。
丧事过后,京城内变得更加平静,平静中透着一丝诡谲,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公主府内。
穿着淡青色宫裙的女子站在水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