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
那批供给江南的粮草,全数放在了常家,由常青山看管着,待房屋重建之后,将粮食发给每家每户。
从来江南到离去前,季容妗共用了两月余。
离去那日,常家因出门行商而完美躲过的常父常母以及常家大哥二哥全回来了。常青山气得不轻,他本是准备回家休息的,结果一回来不仅家中没人,还碰上了这等灾情。
季容妗彼时站在马车前,看着自发而来为她送别的江南人民,点头笑了笑,正欲上马车时,一道稚嫩的童音从身后响起:“爹爹!爹爹!”
季容妗脚步微顿,扭头看去,一个小短腿正迈着步子向她扑来。
短暂地怔愣后,季容妗伸手接住了她,将
() 她抱在怀里(),微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爹娘呢?
茹茹的母亲好后▆[((),他的父亲也在江南重建后找到了她们母女,如今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但茹茹还总是叫她爹爹。
小女孩听完她的问题,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一个憨厚老实的男子和女子朝她看来,在对上她的目光后,皆是感激又尴尬。
茹茹的娘脸红了些,对季容妗道:“真是抱歉了,季大人,茹茹这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又对小女孩道:“茹茹,不能再叫季大人爹爹了,会让别人误会的。”
前来送别的人群已然有几人目光不太对。
但小女孩在季容妗怀中大声地道:“爹爹是好官,好官就是百姓的父母,我叫她爹爹有何不对!”
季容妗“诶”了一声,笑眯眯地从怀中变出一块糖给她:“茹茹说的对!奖励你一块糖吃!”
茹茹高兴地接过糖,月牙似的眸子微弯:“谢谢爹爹!”
季容妗还没笑出来,下一秒,便听见前来送别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声稚嫩的“爹爹”,她抬头一看,瞧见了无数双发亮的孩童眼睛。
季容妗:“……”
片刻后,季大人分完了自己的糖,常青山一脸认真,点头:“原来如季大人这般才是真正的父母官。”
季容妗深深看他一眼:“等你官复原职也可以做父母官。”
常青山:“……倒也不必。”
远处的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缓缓上升,季容妗从窗帘中朝着这片土地最后挥了挥手。
马车悠悠地走着,回去的路上没那般着急。令季容妗欣慰的是,江太医父女二人这一路终于难能地安静了下去,没有争吵。
十天后,季容妗终于抵达京城,进行论功行赏。
朝堂之上,季容妗拿出张礼的指控书,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江南水患一事是工部尚书王鸣与如今的御史何栗在背后操纵。
其间附了几张信纸,都是王鸣与他来往的证据,而何栗那边,虽没有实际性证据,却也再次被禁足在家中。
王鸣倒台,工部尚书之位便落在了赈灾回来的季容妗头上,何平安因治水有功被提拔为工部侍郎,江楠语于疫病一事有功,破格成为太医院唯一一名女御医,至于江太医,则赏赐了诸多财宝。
江南水患一事至此解决。
下了朝后,季容妗被季太傅叫回了家中。
两个多月没见,季母很是想念她,一同用了膳后又拉着她问了许久,才放她随季太傅去了书房。
季容妗一路跟在沉默不语的季太傅身后,直到进了书房,季太傅才轻叹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
季容妗看着满脸严肃的季太傅,神色认真起来:“父亲可是有事要告诉我?”
季太傅点点头,感叹:“你再不回来,你娘就要把我打包送过去了。”
季容妗默默:“……您送过去也没用啊。”
季太傅瞪了她一眼,旋即正色起来:“女皇国国师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季容妗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
“她在大乾境内遭到了刺杀,掉下悬崖生死不知。”季太傅顿了顿道:“女皇国为此大动干戈,声称若是她死了,那她与我大乾两国之间最终只能存活一个。”
季容妗手一抖,差点站起来。
但是很快,她呼出一口气,道:“那人找到了吗?”
季太傅摇摇头:“没有,不仅如此,女皇国已经派人驻扎在我国边境五十里外。”
季容妗深吸一口气:“刺杀的那些人是谁派的?”
“尚且未知,更要紧的是。”季太傅凝眉道:“大乾与楚国之间的交战连连败退,眼下楚国气势大盛,于我大乾而言,怕是不妙啊……”
夜晚,从季太傅那回去的路上,季容妗一直心神不宁。
不过离开两个月,形势便忽然严峻起来了。
季容妗正出神地想着,一缕凉风夹杂着细微的凉意飘到了她的脖颈间,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后,季容妗呼出一口白气,裹了裹衣裳,抬头看去。
漫夜无边,沉默而寂静的夜色中,忽的飘落许些星星点点的白。
她伸手接去,那轻柔的白色星星便落在了她掌心。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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