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计,勉强能活得下去,少数灾难中失去丈夫的妇孺儿童,只能靠乞讨过活。
这个时代,男子能外出打工找活计,女子却很少能找到,她们只能依靠丈夫生存。
这点,在底层流民中最为突出。
一路上,她们瞧见不少带着孩子的妇女,分明有手有脚,却只能沿路乞讨,又或许,她们的脑海中并没有靠自己这个概念。
这样的思想是时代的产物,季容妗无法改变,季太傅尝试过改变,却失败了。
越往南,这样的场景便越常见。
路过的城镇中逐渐出现越来越多的流民,老的,弱的,病的,残的,几乎都有,他们挤在流民招待所——说是招待所,其实只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面放了张极大的通铺,可
以躺很多人,那些难民便全部挤在里面。
吵闹声,各种混杂的臭味扑面而来,季容妗曾经看见过,发放粗粮时那些人一哄而上抢夺的模样。
年幼的孩子与妇孺几乎抢不到多少吃的,只能挨饿,或是做些旁的交易,以此来换些吃的。
饶是如此,每天也有人在死去。
收尸的人早已习以为常,利落地将尸体带走,放到聚集的地方烧成灰。
第五日,季容妗等人终于到了江南一代。
比起周围的郡县,这里受灾最为严重,腐烂湿臭的味道在空中发散,残垣断壁下靠着走不动或是不愿走的百姓,每个人的脸颊都是凹陷的。
越是靠近,越是沉默。
季容妗三人心照不宣地散发着从周围郡县买的食物,到最后,那些人已经直接上来抢。
好在一声厉喝制止了他们:“都放开!再抢的日后不予粥食!()”
那些难民闻言才收回手。
季容妗顺着声音看去,原本白皙俊秀满是书卷气的人,此时瘦了不少,人也黑了些,只有目光仍旧是温润的。
常大人。?()_[(()”季容妗走上前,难得露出一个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此人正是常青山,被贬官后,便回了江南老家,没待多久,大水便淹没了这座城。
常青山见到她也笑了笑,目光扫过那些流民,对着三人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来我家。”
从常青山的口中,季容妗了解到江南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
大水淹没之后朝廷赈灾粮却久久未到,不仅如此,灾后重建也极其缓慢,若不是靠着常家和宁王府的救济,这里早便饿死不知多少人了。
说到这,常青山也目光闪烁着,道:“宁王此次的确出了很大力,只是不知那粮食到底何时才能来?”
“怕是还要十日左右。”季容妗算了算,道:“前一批运来的粮食失踪地悄无声息,此次前来,追回粮食也是任务之一。”
“之一?”常青山抬头对上她的视线:“那另一个是……”
季容妗很轻地眨了下眼。
常青山便懂了,只是略有几分迟疑:“其实,这段时间来看,宁王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他此次的行径也让他在百姓心中声望很高。”
季容妗目光微闪:“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粮食问题,老常,如今粮食还够几日的。”
正在说着,常青山的肚子便咕咕叫了一声,他有些尴尬地捂了捂肚子,道:“最多不过三日。”
三日,距离粮食运来少说也要七日,那这粮食又要从何处弄呢。
若是能尽快找到那批消失的粮食便好了。
季容妗拜别常青山,准备去找运送粮食那些人了解粮草失踪一事,刚出门,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瘦削男子。
他带着面具,对季容妗拜了拜:“季大人从京而来,路途辛苦,本王特来邀请季大人到府上一坐,慰问季大人旅途辛劳。”
() 他身后站着些前来领粮的流民,还有几个身材高大的百姓,看样子便是方才常青山所说,前去买粮的百姓。
只不过,这些人,方才还对她视若无睹,在宁王说出那番话后,目光却隐隐变得仇视起来。
季容妗心思微转,上前恭敬地将他扶起:“宁王此言差矣,下官本就是为灾情而来,如今百姓受苦,岂有心思落座。”
宁王被她扶起,面具后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到底让季大人受累了,本王本不该催促,但江南百姓受苦颇多,如今也替众人问上一句,这粮到底何时才能到?又是否会与上次一样,临近江南而消失?”
宁王每一句话都像是关乎百姓性命的无心之言,可每一句话又在挑拨。
果不其然,这话落下后,百姓便纷纷出言。
“就是,粮食都拖多久了,还没有发下来。”
“这些日子过去了,洪水也依旧没有治好。”
“往年没有灾情时,我们江南可是每年缴税最多的,如今我们受难,朝廷却迟迟不肯支援,未免太让我们寒心!”
“就是就是!”
底下一片吵吵嚷嚷,季容妗目光看了眼最后说话最多的那个人,旋即收回目光,安抚道:“请诸位放心,朝廷记得江南百姓,也不会丢弃任何一个大乾子民,粮食正在来的路上,不出半月便会到,洪水与房屋重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