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下三层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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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三层。
一男子跪伏在地,看向屏风后的身影:“阁主,外边有一朝廷官员要见您。”
他说着,有些忐忑地往前方看去。偌大的三层内,有一节与房间齐宽的屏风立在中央,将房间分为两部分。
屏风后有着两道身影,一道坐在椅位上,另一道站在身侧。
男子话落下许久,一道嗤笑声才屏风后传来:“这每日进出悬阁的官员无数,官员,官员可是最不值钱的,让她滚。”
跪在地上的男子后背出了一身汗,心中暗想就不该收那钱,还因此惹恼了阁主座下的大人。
“慢着。”
他连忙赔罪,正要走时,另一道声音却叫住了他,声音如空谷幽涧,带着丝丝沁人的寒意:“将人带过来。”
男子微愣,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下意识听了阁主的话。
他走后,屏风后的少女便噘着嘴,撒娇道:“姐姐,左右不过是一个官员,还用得着你亲自去见?”
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淡淡投去一瞥:“宋楠,你该走了。”
少女眉眼骄矜,闻言却耷拉着耳朵,要去摇女子手臂,却被女子轻飘飘躲开。
叶漉皱眉,再抬眸时,不含一丝情绪,一字一句如寒珠迸射:“宋楠,你该滚了。”
少女呼吸微顿,眸子一瞬变红,却死死咬住牙,露出一个脆弱的笑:“好,我一会走便是,姐姐别生我气。”
季容妗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她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先是礼貌地对着屏风后的人拱了拱手,而后道:“听闻只要出得起价,悬阁便什么消息都肯卖,此事可当真?”
“废话。”
屏风后的少女因这官员被姐姐训,对她自然没有什么好气,吸了吸鼻子冷声道:“打探消息去二楼,有什么是非要来见阁主的?今天说不出个好歹,我就杀了你。”
季容妗:“……”好凶。
她微不可闻地往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道:“在下想买户部尚书一家灭口的案子背后的主谋。”
空气沉默了两三秒,先前那娇蛮的声音再度嗤笑起来:“这案子,你怕是买不起。”
季容妗来时便想到了,于是道:“请开价。”
季容妗话音落后,没等那娇蛮的声音说话,另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忽然响起:“你是什么人?”
季容妗怔了怔,脑子里翻来覆去想了许多,最后轻笑一声,老老实实道:“在下大理寺卿,季容妗。”
屏风后,宋楠脑子里想了想,终于想起了季容妗是谁。
她不仅是大理寺卿,更是当朝驸马。想到那案子背后的主谋,宋楠面上不禁露出几分古怪之色。
然而没等她开口,身边的女子便道:“大理寺卿此次前来,想必不是打着用钱买消息的主意吧。”
宋楠闻言,往屏风外看去,那人怔愣了一番,果然道:“阁主当真是料事如神,在下此次前来,其实是与阁主谈合作的。”
宋楠明白了她的意思。
悬阁成立至今,毛遂自荐过来要与他们合作,想要成为他们靠山的不少,其中不乏比季容妗官位更高的存在,但是显然,悬阁从未同意。
即便如此,他们发展至今,也到了现在的规模。
而眼下,这人与之前那些人目的显然一样,不过可能不是想悬阁为她所用,而是想要用官场庇佑来换这案子背后的主谋。
话到这里,宋楠不用想都知道,叶漉肯定不会同意,毕竟,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还不值得他们得罪公主,即便,那位公主是眼下这位的妻子。
宋楠没有说话,在她讥笑地看着屏风那边的人时,她身边的女子终于开口了。
“你想怎么合作?”
只一句话,在场的两个人心情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宋楠此时终于发现,一向波澜不惊的女子,此时竟然坐直了身子,紧紧盯着屏风那边的人,眸中的色彩是她从未见过的。
心霎时间冷了半截,宋楠听见屏风那边的人说:“我可以为悬阁提供一些便利,或者更多也行,但这案子背后的主谋,我需要知道是谁。”
空气再度安静下来,季容矜内心忐忑,可宋楠却如坠冰窖。
因为,在季容矜话落下后,她看见叶漉笑了。
女子唇角弯弯,眼中冰雪消融,和先前与她说话时完全是两幅模样:“大理寺卿这条件可达不到我的要求,不如你回去再想想,改日我们再谈。”
垂下的指节一瞬便握紧,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宋楠一句话也没有听清,脑子里无数杂念涌上,嫉妒与恨意纠缠化为凌厉的刀,怂恿着她去杀了那人。
直到许久之后——
“宋楠。”那人淡淡的声音叫醒了她,宋楠这时才发现,房间内已经没有了季容矜的身影。
“此后我们悬阁不接有关大理寺卿的单。”
“轰”地一声,宋楠脑海里那根弦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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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妗回府时,天色已经将明,她无力地躺回床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合作自然没谈成,但是她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户部尚书一家的死的确是悬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