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居室还夜夜点灯。
点灯,意味着召幸,夜夜点灯,其中的旖旎暧昧自是难说。
季容妗自然也知道点灯的意思,所以当她听见冬梅与她说公主居所点灯时,她是惶恐的。
“冬梅”季容妗捂着脑袋:“我感觉我的脑袋好痛,我今夜怕是不能沐浴了,但不沐浴又怕冲撞了公主,唉,这可怎么办?”
“为何不能沐浴?今夜不洗头发便是。”
季容妗一顿,忽然想起这是在古代,没有淋浴的。
而此时,冬梅已经拿了一套她的换洗衣物,催促道:“驸马快些,浴池在前面的房间里。”
季容妗:“……”
她被赶鸭子上架,进入了浴池,氤氲的热气上涌,眼前一片白茫茫,在浴池泡了一会后,季容妗反倒想开了。她与公主毕竟是夫妻,总不可能一直不同房,总归她现在头上有伤,公主也不可能要与她做些什么。
退一万步说,即便公主真的想与她那啥,她到时候就直接说因为林长存打了她一顿,她不行了。
季容妗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最后利落地穿好了衣裳,随着冬梅一起去了公主的屋前。
两人到时,屋前看守的人中正好有金喜,金喜见到两人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在看见季容妗时又莫名有些心虚。
只是这抹心虚在看见季容妗手中的被子时,消散了,金喜看看她:“驸马这是?”
季容妗扬了扬自己的被子:“哈哈,怕夜间冷,特地多带一床被子。”
金喜:“……”
季容妗心虚地要命,自然没心情管金喜作何想法。离房门分明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她却迟迟走不到,最后冬梅都看困了,委婉道:“驸马,公主殿下快要歇息了。”
季容妗这才把心一横,哆嗦着推开了房门。
纷杂的光线扑面而来,季容妗抬眼,看见屏风后的人影动作似是顿了顿,随后沈竹绾的声音传出:“驸马?”
空气中飘荡着白日里她闻见的那股冷香,季容妗咽了咽口水,关上门应声道:“诶,是我,公主。”
“驸马”屏风后的剪影似是脱下了一件衣裳,说道:“你过来一下。”
季容妗深吸一口气:“这不好吧,公主,我头上的伤还没好,而且我……”
就在季容妗念念有词时,屏风后的人也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冷了些,打断道:“驸马在说什么?”
季容妗:“……没什么,我这就来。”
季容妗放下自己的被子,一步三扭头,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屏风后。
屏风后,沈竹绾穿着一身洁白的里衣正对镜而坐,乌发散在左肩,露出白皙的后颈,见她来,也只是淡淡抬眼,道:“驸马可算走来了。”
季容妗有些讪讪,轻咳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过来。”沈竹绾偏过头看她:“本宫的头发似是缠在衣服上了,劳烦驸马帮本宫把头发解开。”
季容妗一听,顿时松下了一口气,她先前看公主那动作还以为她要干嘛呢,真是吓人。
她嘴上应声这“好嘞”,麻利地走到沈竹绾背后,细细去看那被缠住的部分。
“原来是这被缠住了呀。”季容妗自顾自说了句,低下头耐心开始解。
而在她低头时,沈竹绾却抬起眼眸,从镜子中端详着那站在她身后的人。
女子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衣袍,眉眼昳丽,比起从前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愁云,现在看起来却是明媚太多,而此时,她神情专注正在帮她解着被她故意缠在衣裙上的发丝。
是真失忆,还是另有所图?
沈竹绾淡淡收回了视线,就在此时,一阵温热的触感忽然落在了她的后颈上,像被冰融化的水面,令她的后颈惊起一层涟漪。
沈竹绾眉头微蹙,按捺住想要出手将人打飞的冲动,闭上眸子努力忽视这点异样。可她越是闭上眸子,那点间断的触碰反而更加明显,并且触碰到她的频率越来越高。
温热的,带着女人体温的指节,像是故意的试探,不断触碰她后颈。
沈竹绾一下子睁开眼,眸中带了些冷意,正要斥问她,女子却一下子从后捋了捋她的发丝,而后眉眼弯弯,眸中的亮光几乎要溢出来:“好了!已经解开啦!”
沈竹绾只为试探,自然不会将发丝缠的太紧,只是她没想到,世上会有如此笨手笨脚的人,甚至叫人一度以为她是故意的。
但此刻看着女子满脸“我真厉害”的模样,沈竹绾眸中的冷意到底散去了些,站起身瞥了她一眼,随后坐到了床边。
季容妗:“?”
她看着似有些恼火的女人,满脑袋问号。怎么回事,不谢她就算了,怎么还冷眼相待呢。
季容妗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沈竹绾那已经被安上了笨手笨脚的名号,她看着坐在床边的清冷女子,不由后退一步,道:“公主殿下,我脑袋有些痛,晚上睡觉肯定会翻来覆去不老实的,而且我的睡相也不是特别好,所以今夜……”
她连忙跑到屏风外抱着自己那床小被子:“我今夜睡地上便行了。”
说完,还像怕她不答应似的,连忙给自己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