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二拜地,……”屋里,女人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沙哑,慢慢地,透出一股阴森来。
她原本白皙的手渐渐有了皱纹,很快,她的手背变了颜色,竟然连发丝也慢慢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染白了。
她咧开嘴,把手指伸向不断燃烧着的蜡烛。
火苗一跳一跳,她的手就落在上方,一动不动。
噼啪。
烛花爆了一下。
噼啪。
在她身前摆着的神像,右手突然掉了一小块金箔。
女人的瞳孔一缩,有些茫然地看了过去。
她疑惑地把右手伸进由鸡血和草木水混着的石盆里,用指尖顺时针沾了几圈,轻轻抬起来滴在身前的蜡纸上。
神像的脸上,随之渗出血泪来。
“凶兆……?”女人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乌木神像明确地展露出凶兆来,非但如此,那神像的嘴仿佛还在火光中一张一合……
不,那是木头做的偶人罢了,不是什么神像,根本不会一张一合,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她按了按头,听着窗外的雨声,觉得有些烦躁。
大概是村民缠她缠得久了……今天她还没把教义读一遍呢。
她低头看了看放在一边的小册子,吸了口气。
扉页上奇奇怪怪的字符映入了她的眼帘,这东西,是她的前男友在一个山洞里拓下来的。
那时,昏暗的山壁上,就这么一行字殷红如血。
男友立刻被激活了艺术细胞,坚持要把这行字拓印下来带走,她觉得丢脸极了,领队又就中调停了几句,最终在当地人的帮助下,他们还是成功地带走了它。
然后,在回到出租屋的第三天,男友神神秘秘地找到她说,他发现了这行字背后的秘密。
他说他一直梦见梦里有个老太太,给他讲一些奇怪的东西,他做了好几天的梦,倒背如流,起来一看,就发现这几行字居然是修炼的法门。
他男友学民俗,天然就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感兴趣,钻研得更深了。
再然后,他就拉着她一起学起了他梦里的内容。
后来,在一次冥婚过程中,她可怜的男友出了意外。
然后……
那个老太太,钻进了她的梦里。
她说,只要集齐男童的心头血,就可以让她容颜不老,原地飞升。
但是她的要求听来又十分古怪,要考虑什么八字、出生年月、星象……
然后,为了指点她,老太太教她雕了那个东西。
她脑子里一边转着念头,一边重新把目光定在神像上,然后猛地心脏骤停。
火光中,神像的嘴巴张着,仿佛那听见大笑的声音。
……它——它、在笑?
她直愣愣地看着神像,手中翻了一页的小册子砸在了地上。
——“轰隆。”雷声突然乍起。
“你能不能,把那本小册子拿给我?”
当听守在小屋附近的族人说,在门口的石狮子下面,也放了一本小册子的时候,宋沫忍不住好奇了。
“嗡。”铁甲虫回答他:“可以。”
“不——等等。”宋沫刚刚把话说出口,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你先撤回来,去附近找一户!村民,挪一本给我。”宋沫说:“先别靠近那个房子。”
很快,他又让路口的虫们确认了一下,路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于是,他除了村中心那个可能有邪………教……的路口依旧没有撤回虫子,其他的族人都已经撤了回来。
“这个……是什么东西?”
看着虫子们在大雨里捞出一本书,王星星实在忍不住好奇,凑了过来,然而他很快就皱起了眉头:“这都是什么鬼画符……”
往后翻了几张,他就开始摇头。
“这不一听就是假的吗?”
宋沫被他皱紧的眉头拔高了对于那本小册子的待遇,早有铁甲虫知道情况,悄悄告诉了宋沫。
“这……这都行?”宋沫惊掉了下巴:“就这种鬼话,配个神神鬼鬼的图就有人信?”
“什么,让我看看。”叶臻也好奇地叹了个头,中肯地回答道:“就这种看不懂的东西才好呢,村民啥也看不懂,不就随便他们一张嘴编了。”
宋沫:……
他吸了口气,开始把手里的小册子拍照传给警方——这,也是证据。
“这些事,我和王星星来做就行了”。
叶臻急忙抢过了他的工作:“刚刚警察叔叔发短信来,说让你节约一点用精神力,不要一时间消耗过大,不然你的身体会出现过载情况的。很危险。”
“还说什么了?”宋沫靠在虫背上,一边喝汤一边查看信息。
消息是周怀民发过来的,他说,警方已经和管理局商量好了行动时间,大概明天上午。
“雨下得太大了,警方很难在这种情况下保证你们几个的安全,晚上注意关好门窗,注意附近的可疑人物。”周怀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几乎看得宋沫笑了出来。
“王。”恰在此时,去送火柴的铁甲虫也跟着走在飞回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