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了,去哪里走?”
“哪里都行呀!”
她摇晃两下,站了起来,看他的眼睛潺潺冒光。
连洲心下一笑,这是彻底活过来了。
“走吧。”
院子大,两人走得都不快,顾之意走在前头,好多年没回来了,这里瞅瞅哪里瞅瞅。
修葺过的草地散发着草香味儿,院子里的地灯一打开,花花草草自动渡上了一层薄雾般的暖光,石榴树枝头冒出了新芽,嫩得能一掐就断。
连洲两手插兜,闲散步子慢悠悠跟随着她,“要喝奶茶吗?”
顾之意下意识往楼上望了一眼,“十点了,不好吧,你妈说,过了五点就不要吃东西了,更何况是奶茶。”
他提唇笑,“没关系,不给她看见就好了。”
她磨磨蹭蹭了一会儿,“都怪你,我本来都戒了,你又勾引我,现在我很想喝。”
他手从兜里掏了出来,“想喝就喝,我点了。”
“那我们去大门拿。”
“嗯。”
院墙下,藤木郁郁葱葱。
顾之意贴过去,仰着脸冲他轻笑一声,“今晚会不会睡不着?”
连洲双手箍上她的腰肢,胸腹贴了上去,“不睡了,洞房花烛夜。”
她埋首在他胸口,深吸了一口,“明天要回我家呀,不睡怎么有精神?”
“狗鼻子。”他的胸腔抖动了,“我叫司机开车,我们在车上睡。”
顾之意又蹭了蹭,奇怪,傍晚那一顿折腾,明明都出了汗,他却没有臭味儿。她想起上大学第一天,她在学校大门口拦着他借手机,董义轩都发馊了,他却一点味道没有。
“要是有电动车就好了,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搭你,姐姐叫我们去大门口拿咖啡那一次。”
“嗯。”
她抬起亮晶晶的眼,“你敢承认么,你偷偷占了我的便宜。”
连洲压着眼睫,“噢?”
她两眼略睁大了些,带着逼问的气势,“你抱了我。”
连洲定了数秒,唇角往上一牵,“那不叫偷偷,我一向都是,想抱就抱。”
她眼神略垂,在他锁骨出漂游,“那你说,那时候是不是就偷偷喜欢我了?”
连洲眉头稍抬,没有否认,“嗯。”
她尤不死心,咬了咬唇,“在那之前的之前,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嗯。”
小梨涡挂在唇边好一会儿,她眼珠子提溜一转,“你就老实说吧,到底是什么时候?”
“不好说。”
“……说!”
连洲蹙眉,半晌,他说:“行,你先把称呼换了再说。”
顾之意小梨涡颤了颤,恶作剧般,双臂一紧,“老公,说呀!”
连洲的身子明显一僵,很快,头一压,就咬住了她下唇,轻轻一扯,鼻息火热喷薄,“老婆。”
她踮着脚尖,“老公。”
风一吹,蔓藤宽大的叶子轻轻扇动,恰好一颗水珠滴落到顾之意颈窝处。
顾之意小小惊了一下,略挣开了些,“连洲,好像有鸟拉屎到我肩膀了!”
温热的指腹从她肩胛骨抹到锁骨窝窝,尔后,他埋首用鼻尖蹭了蹭,昨晚才理的黑硬的头发戳到了她的耳朵根,从肩膀到头皮,一路都麻了。
他鼻腔冲出几个气声,手缓缓往下,“是水,晚上阿姨浇水了。”
腰臀出一紧,顾之意被抱了起来。
连洲颠了颠,她就比他高了。
她啵了他一边眉骨,又啵了鼻尖。
小卷发掉落在他脸上,他眉眼皱了起来。
柔软双唇一相触,被他张嘴一含,唇舌势均力敌搅动着,一阵密密亲吻声,后背沁出了薄汗,白衬衣湿了,新婚夫妻在春夏交替的草木里抵死缠绵。
吻了又吻,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亲了多久,一直到外卖小哥来电话,才算终止。
***
这一趟回九里青,连洲转了正,正经的姑爷上门,到家拿着行李,不用人招呼,熟门熟路就往三楼去了。
赶上清明节,两人要先在苟家拜祭祖宗,再回连家。
这一天去拜祭爷爷奶奶,新婚夫妇和顾淑娟,以及苟煦夫妻同一辆车到山脚下。
新婚夫妻手拉手上山。
苟煦在身后揶揄道:“连洲,你土话到什么程度了?这一次那么多人,我可没脸帮你翻译。”
连洲回过头笑,“煦哥,这一次就是谢谢爷爷奶奶,没有什么别的话要翻译。”
“那还给钱?”
“给。”
顾之意气急败坏的,“哥,你真有脸要钱啊!”
顾淑娟:“给什么钱,谢谢的话就算在心里说,爷爷奶奶听也听得到,别听你哥胡说八道,他就算喜欢逗连洲。”
苟煦:“妈,你当我那么无聊,为了逗他玩儿,陪着他爬那么高,还淋了一场雨回去?”
“你就是无聊!”
苟煦嚎一嗓子:“狗子意,过来!”
顾之意狐疑看着他,“干嘛?”
“让你过来就过来。”
于是,连洲眼睁睁看着兄妹两个贴着说起了悄悄话,顾之意时不时瞟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