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怪不得,我看过你照片,还一直以为你姓苟。”
连洲看着她,低笑一声,“姓顾她也是狗子。”
顾之意唇边的笑一收,未搭理他。
上了菜,连洲没怎么动筷子。
他脸上隐有疲意,“培养一个人不容易,你也走,孙老头更没有盼头了。”
魏平默了默,“所里年年有新人,我算什么,他也要退休了。”
连洲和他碰杯,抿了一口,眉头微拧,“外头给你多少钱?”
魏平扯嘴笑,“也就那样,就是有个买房的盼头,我女朋友在北京等我,奔三了,实在等不起啊,那点安家费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富二代。”
连洲举杯自酌,不言语。
“和平年代嘛,先顾好自己总没错,财务不自由谈什么理想,”魏平笑了两声,自我解嘲,“我也没有什么大志,要是我在北京有一套房,我都不愿意出来。”
“老头不留我,他说想走的人留不住,不用白费劲,”他举杯,嘴角泛起苦笑,“但是他忘记了,当初他留你的时候我都看得见。”
连洲沉声笑,拿起酒杯,“他留我,因为他知道我和他一样,我们不稀罕北京的房子。”
魏平面色一僵,“对,我们不一样,你们有梦想,我想有,但我不敢有。”
顾之意垂下眼帘,没有动作。
魏平:“顾之意,我们碰一杯。”
顾之意这才端起杯子,轻轻一碰,却刻意避开了连洲的酒杯。
瓷器相碰,余音未了,顾之意已经一饮而尽。
魏平:“女中豪杰啊,连洲天生就适合做军工,他还会回去,希望你多支持他。”
她站了起来,唇上肌肉异常艰涩,“魏哥,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在S市好好玩。”
这家餐厅玻璃门异常笨重,她咬紧牙还是推不开,挎包链条掉到手臂上,一下一下拍打她的小腿肚。
顾之意简直要气哭了。
一双手臂推开玻璃门,白色袖子白得晃眼。
顾之意脚下飞快。
他紧紧跟随着她,手一抓,很快又被她挣脱开了。
华灯初上,商场幕墙炫彩无比,广场正中央的几只憨象翘着大鼻子,几个穿滑轮的孩子嬉笑着,在人群中惬意穿梭。
他在最大的那头大象面前拉住她,“你跑什么,去浇花?”
顾之意咬着腮帮子,牙齿在打颤,憋了半天,才冷声:“关你什么事。”
连洲眸光微动,手下了劲儿,“你喝酒了,我跟你去。”
她一字一顿,“你,走,开!”
连洲视线往如织车流游走,吁了一口气,很快又回到她脸上,“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不关我的事,你为什么偷留我的照片,藏在床垫下面……”
他顿住了,原地叉腰,脸上不可思议的神色,“你——要打我?”
顾之意巴掌收缩,杏眼睁成了半圆月,死死盯着他,“就要打你怎么了,你要是再骚扰我,我报警抓你!”
连洲:“……”
那咬牙切齿的劲儿,就差扛起隔开大马路的圆墩子和大铁链子,一把抡死他了。
天气闷热,他背上出了一层汗,衬衣贴着背,难受得很,一个半大的小孩,划着滑轮横冲直撞,堪堪贴着他的胳膊,与他擦肩而过。
他到嘴边的粗口未来得及说,眨眼的工夫,那小子就飞远了,消失在喧闹人群里。
他解开衬衣袖口的扣子,三两下往上卷,两眼又回到她脸上,“今天就说清楚,我怎么你了,当初是谁拉黑谁,是谁换了电话,是谁说过的话不认账?”
顾之意连连冷哼,眼里淬着冰,“是谁说过的话不认账,不是你吗?你有梦想,你有钱你有才你有人欣赏!你去追啊!”
“你去你去!你回来招惹我做什么?”她一步,两步,逼视他,“你上天上老死了,我还在地球上死等着你,连洲,你做梦,做你的太空梦!”
两人贴得很近,视线纠缠,连洲不动,她也不眨眼。
他看见那双晶亮双眸里藏着两个他,紧抿的唇线有了松动。
突然,地灯一闪,几股水柱同时奔涌而出。
她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惨白一张脸就往他怀里扑。
水柱在跳舞,前后左右,未来得及歇一口气,两人全身都湿了。
小屁孩儿欢欣鼓舞,奔向白花花喷泉,抓着调皮的水柱玩,大人们不愿意湿身,在外面嚎叫。
顾之意从惊魂中醒来,像绝望了一般,悲恸万分,一屁股坐下,在白花花的水柱里狂飙眼泪。
水柱跳更起劲了,她甚至不用擦眼泪。
连洲也湿透了,他蹲下身子,裤子粘着腿,绷得紧紧的。
他贴过去,“太空哪里说上就能上,我就算要上也要带着你上,以前你才十八,我不能带你,现在你大了,肯定要跟着我。”
顾之意手肘一推,“走开!”
他抹了一把脸,伸出双臂,轻轻搂着她,“起来,坐在喷泉下面,会被电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有没有?
哈哈哈,明天,该有的都会有的啦。
大爷们,你们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