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得最好的就是可可爱爱的小衣服。
至于孕妇装呢,店里暂时只有基础款,也卖得不错,但宿淼有些瞧不上品牌方的设计。
用她挑剔的眼光看,除了版型好看,原料柔软舒服,在设计上那是一无是处。
最近韩勒帮她联络了一家快倒闭的服装厂,她要收购厂子的事还没谈下来,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小南街服装厂的负责人现在什么意思啊,他们还在顾虑什么吗?”
话头一转谈起正事,韩勒无奈一笑,收起那些旖旎心思:“钱倒是不说了,但还是在谈工人的问题,对方要求我们留下所有的工人。”
宿淼挑眉。
那不行啊。
这些厂子为什么死气沉沉,一点活力都没有,就是因为厂子里好大一部分人在磨洋工,浑水摸鱼。
特别是那些父母都在厂子里的人,厂里当初想方设法给这些大厂子弟安排了工作。
这关系套关系,好多人吃空饷。
从前是国营厂子,亏损的是国家的钱,他们爱怎么养闲人就怎
么养,宿淼管不着。但她买厂子可不是买这一群废物养着,不说普通女工得优胜劣汰,就连某些管理岗她照样打算换掉。
否则她花了大价钱买厂子,最后从上到下都不服管,那这厂子到底是她的,还是他们的?
那些不知变通又爱指手画脚的干部,简直就和前朝遗老似的,对厂子的忠诚和热爱没几分,就爱仗着资格老跟老板唱反调,宿淼可不能容忍。
她想了一会,问:“之前不是谈得差不多,在钱上面做拉锯吗,怎么突然又提要求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韩勒眸光渐深:“玩心眼子罢了,安南服装厂不少,但这家的生产设备是最新的。如果你不着急的话,等上小半年会有惊喜。”
“诶,你别卖关子。”
高深莫测给谁看啊??
宿淼瞪他。
韩勒又笑:“市服装厂已经三个月发不出工资了,最多再撑几个月,他们就得跟其他不图改变的化石厂子一样宣告倒闭下岗,到了那时候,你再重提收购厂子的事……”
宿淼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改主意了:“其实小南街那儿我不太喜欢,工厂占地面积太小了,以后不方便扩大规模。不如到郊区买一块地建个新厂,等那边做不下去了就直接买他们的生产线。这样就不用跟原来的那些工人有任何瓜葛,咱们直接招能用的。”
这批工人因为下岗肯定是要闹的。
这该由原单位的领导们解决,该那些当官的考虑。
她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哪有本事揽这么大一堆破事?
一个处理不好,万一有极端分子找不到人发泄怨恨就把气撒在她头上呢?
那她太冤枉了。
韩勒点头:“也好。”
把正事商量完,两口子到裁缝铺拿了三匹布,都是最简单的纯色棉布。宿淼做衣服非常得心应手,一个下午就裁剪出了六套衣服,两条小裙子,别的都是连体衣。
因为是给小婴儿穿,她没设计得太繁复,而是以简单大方、便于穿脱为主。
每一件的衣服背面绣
上了活灵活现的小动物,一想到女儿穿着自己做的衣服爬来爬去,宿淼心都要化了。
笑容就没撤下过。
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厂房地皮很快就解决了,选了郊区的一块荒地。
面积不小,将近二十亩。
施工团队都是现成的。
宿淼一拿到土地使用证书立马找了设计师,这个设计师也是老熟人,不仅精通住宅设计,在厂房上也有不凡的造诣。
但第一次给的设计图,宿淼还是不太满意。
她曾考察过其他工厂的设备区,空间布置上非常拥挤,包括市服装厂的车间也有许多不合理的隔断。
当时她就在考虑一个问题,这种设计在通风和消防上真的方便吗?
因此第一版设计图出炉,宿淼立刻提了自己的想法。
她宁愿成本多投入一点,将厂房建设一步到位,也不愿意因小失大。
万一遭遇突发火灾或是别的情况,过于逼仄的工作环境实在太危险了,一旦出事不仅厂子财产大损失,还可能涉及到人命官司。
设计师听了她的意见,也觉得有理。
便在原有设计图上又修改了几次,宿淼看过后才拍板同意。
差不多国庆前后,工厂建好了。
而久久没等到下文的市服装厂又联系过宿淼几次,他们愿意让步,收购价再降低点,但工人还是得留着。
宿淼没正面回答,而是说会认真考虑。
到九月底服装厂已经拖欠工人工资快五个月了,实在撑不下去了,郑国彬再次找到宿淼。
宿淼约他在小南街附近的茶楼谈谈。
“宿小姐,咱们也不绕弯子了,您现在就给个准话吧,这厂子你买还是不买?”
郑国彬是真的被逼到没办法了。
天天都有工人到家里闹,家里七十岁的老娘日日担惊受怕,前些天没那没轻没重的小年轻推搡了一把,当场就把腰扭伤了,他憋着气都没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