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话的人感到庆幸。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像他从前那样,老是把一起憋在心里,迟早出问题。
现在有了淼淼,有人分享他的喜怒哀乐,那孩子才不会那么苦。
想到覃美芬,伍木兰看着韩勒
,沉默片刻,忍不住提醒:“你妈那里,我和你外公能断亲,你作为儿子却不能,大面上还是要过得去……”
韩勒不意外。
外公外婆两个人里,外婆更加理智。
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狠下心,在察觉到危险逼近时果断将刚出生的覃美芬送走。当年她能为了护住其他人,忍着伤心送走女儿。
如今为了大舅、四舅,以及其他覃家人,她同样能割舍掉和覃美芬的母女情。
韩勒:“疗养院很适合她。”
伍木兰:“……”
“……嗯,挺好的,到时你跟淼淼时常去看看她。”
韩勒点头应了。
如同宿淼会维持跟车家的关系那样,作为亲儿子,他不能对覃美芬太冷血。
知道母亲犯错就迅速切割;和不认同她做错事但依然保有一丝温情……不了解真相的人往往更亲近后者。
而他绝对不可能揭开伤疤让别人了解事实到底如何,韩勒选择第二条路,这是由华国人的群体社会意识决定的。
一个太冷血太理智的人,即使占着大道理,也会跟大众的心理认知拉开距离。
他如今只有一间贸易公司,但他坚信自己的事业会越来越大,那就更不能在细微之处留下让人诟病攻击的把柄。
覃美芬影响了他的前半生,他不能让她影响自己的后半生。不能影响他的妻子以及未来的儿女。
从覃家出来,小两口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个人。
到下午六点,韩勒接到了韩大业打来的电话,告诉他覃美芬已经被送走了。
挂断的电话后,他一个人坐在客厅,沉默了很久。
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但也谈不上难过,只是偶尔会想问问她,把大好人生过成这样,到底后不后悔?
韩勒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他也明白,覃女士的答案对他不重要。
只是,他内心一直有这个疑惑,即使覃女士的态度已经不能伤到他,但韩勒偶尔还是会疑惑,到底为什么生下他却又不爱他?
尤其是有那两个小崽子
做对比,韩勒着实郁闷。
……
宿淼没打扰他。
而是到小院里请教杜金生,准备亲手给他煮一顿爱心晚餐。
挑来挑去觉得做菜太麻烦,恰好杜金生顿了鸡汤,便提议她做一碗鸡丝面。
“淼淼先尝尝,汤底够不够味儿?”杜金生笑盈盈的,站在旁边指导。
宿淼拿起小勺子尝了一口,咂咂嘴,秀眉蹙了蹙:“有点淡,他口味重,我觉得还得再加点盐。”
说着,她舀了一勺盐巴,慢慢抖了两下,她太小心翼翼,以至于就掉了几颗盐下去,抖一次宿淼就尝一下味儿,这样不厌其烦重复了五六次,汤的口感她终于满意了。
“杜姨,你瞧面熟了吗?”
“这个鸡肉是不是撕得不够细?”
“……”
汤是中午开始就熬上了。
熬得不够久,也就几个钟,味道够了,但汤色有些淡,还没熬成金黄色。面条是杜金生帮着擀的。
细而劲道。
宿淼忙活了半个多钟头,面条弄好了。
她直接用了一个海碗,面条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慢慢浇上汤汁,而后将一撮歪歪扭扭的的鸡胸肉摆上,又将鸡蛋摊成薄饼状切成细丝,最后撒上一把葱花,清香入味的鸡丝面就做好了。
“搞定!”
杜金生捧场地举起大拇指:“色香俱全,味嘛不重要,你做成什么样韩先生都会吃光。”
宿淼眼睛弯成月牙,一脸得意:“他敢说不好吃!”
她难得洗手作羹汤,韩勒敢说不好吃,他今晚也别睡了。
宿淼自信满满,端着面条回屋,韩勒这时已经在看新闻了,宿淼咳了两声:“吃饭了。”
韩勒起身,接过有她脸两个大的海碗:“你的呢?”
宿淼甩了甩手,坐在圆桌对面,双手捧着下巴:“我不饿,我去陪外婆时吃撑了。”
“快尝尝看。”
韩勒尝了一口,立马知道这碗面不是杜金生做的。
心里有些感动。
谁说他的姑娘没心没肺呢,她那么爱美,又爱犯懒,如果不是对自己的事上心,不是关
心自己的情绪,又怎么会主动进厨房呢。
“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有了媳妇爱的鼓励,韩勒懒得再想覃女士。
宿淼坐在他对面,听到这话露出洁白的牙齿:“什么时候表现好了,我再做别的。”
韩勒:“我有表现得不好过?”
他眨眨眼,狡黠地笑着,宿淼怔了两秒,顿时羞恼地拍了他一下:“……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油嘴滑舌吗?”
韩勒挑眉,无辜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说上班出差不仅洁身自好,每次都记得给你带礼物,这样还不叫表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