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断奶成果肯定要付之一炬。
回到韩家,韩勒熟练地给小姑娘冲奶粉,宿淼抱着饿得嗷嗷叫的女儿来回踱步。
“乖乖,马上就能吃了,不哭不哭啊。”
宝宝小手去揪她胸前的衣服,宿淼边亲她的脸颊,边捉住她的手。
“来,温度刚刚好。”
奶瓶刚凑到小家伙嘴边,饿极了的她立刻叼住奶嘴,小手自个儿捧着,喝得又急又凶,眼睫毛上还挂着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宿淼伸手抓住奶瓶底端,轻声说:“慢点。”
突然,篮球砸在地上的沉闷声响起。
宿淼抬头,就见韩成青的大儿子,那个叫宏博的男孩趴在楼梯栏杆上。
而篮球正从楼梯上往下滚,眼瞧着要弹向他们的方向,宿淼慌得侧过身,用手挡在宝宝脸侧。
千钧一发之际,韩勒眼疾手快,将砸过来的篮球接住了。
他轻飘飘地看了韩宏博一眼,没说话,反手就把篮球往院子里扔出去。
韩宏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韩勒。
他年纪不大,还不会隐藏情绪,眼底的怨恨明明白白。
韩勒哂笑。
老头子还挺心软的。
可惜他没想过,对这两个孩子而言,最疼他们的奶奶一夜之间进了精神病院,最亲近的爸爸也被突然调走意味着什么。
孩子单纯,却也执拗,不知不觉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这不,韩宏博愤怒地看着他好一会,重重“哼”了一下。
一声不吭冲出去捡球了。
而更小的韩宏远也有样学样,看着韩勒的眼神充满了害怕,还有这个年龄所不能理解的埋怨。
童声尖锐地嚷道:“小叔是坏人!”
他的声音又细又尖,好似尖刀插进耳膜。
宿淼略蹙了下眉,不待她说话,专心喝奶的小乖就被吓得哆嗦了两下,奶瓶一歪,奶粉从嘴角流下,衣服前面全打湿了。
“哇哇哇……”
宿淼赶紧哄孩子。
等哇哇大哭渐渐变成小声啜泣,她边给孩子擦下巴擦衣服边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
她还记得上回见到这两孩子,他们很亲近韩勒。
韩勒托着下巴。
一点不觉得意外,失笑摇头:“好好的家突然没了,总得找个人讨厌吧。”
恰好,在韩家他是那个可以被讨厌的人。
宿淼不高兴地努努嘴,把吃饱后又快睡着的女儿抱回屋,两口子关上房门后,她才严词警告:“凭什么恨你啊,这事你不能纵容,让他们恨该恨的人去。”
蚍蜉尚可撼大树。
小孩心里一旦埋下恨意的种子,未来的某一天必会长成参天大树。
哪怕等他长大了知道真相,当恨意已成习惯他又岂会甘心接受事实?
担心韩勒烂好心,宿淼虎着脸警告他:“我不管那两个孩子知道真相会不会心理失衡,他们能浴火重生最好,若是大受打击成了烂泥那也是他们的命,我不要你去做承接仇恨的那个人。你想想你女儿,万一他们奈何不了你,拿咱闺女出气呢?”
她其实不爱跟人结仇。
但她从不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孩子。
宿淼知道他们很无辜,一切都是覃美芬和韩成青造的孽,但那是在不涉及自家的情况下。两个孩子既然把家庭的变故归咎于他们一家人,宿淼就不能一笑而过。
“小声点,小乖起床气大着呢。”
宿淼冷着脸,说话声却小了下来:“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担心。”
……
当天晚上,因着第二天得布置新娘子的闺房,韩成红带着丈夫儿女都回来了,保姆王姐做了一桌菜。
饭桌上,韩成红感慨不断,又是舍不得韩成雪,又是欣慰她终于想嫁人了。
韩成红的丈夫想跟韩勒喝两盅,韩勒以照看孩子为由拒绝了。
对方有点尴尬,但他比韩家姐妹还会做人,顺势夸韩勒顾家,又聊起自家儿女小时候遇到的一些情况和糗事。
谈到育儿经验,哪怕知道这位大姐夫有心套近乎,韩勒也听得津津有味。
比起动不动就惹恼他的蠢货,他一向不排斥有心机、会看眼色的聪明人。
闻弦歌而知雅意,彼此都舒坦。
这顿晚饭吃完,韩成红姐妹俩回房谈心,宿淼回屋看孩子,韩勒雷厉风行直接找韩大业谈那两个小子的教育问题了。
约莫半小时,韩勒回房。
宿淼侧身躺在床上,旁边是睡得正香的韩小乖,她低着头,温柔地凝视着女儿。
听到开门声,她抬眸,食指抵在唇边:“嘘~~~轻点,你女儿刚拉了臭臭,才睡着呢。”
韩勒点头,关上门,轻手轻脚爬上床。
宿淼:“爸怎么说的?”
韩勒一手环在她肩上,亲昵地在她太阳穴附近吻了吻:“等后天新郎官接亲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