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竹马。韩勒拿着弹弓到处撒野时,淼淼还抱着奶瓶呢。等淼淼开始上小学,他都偷偷下乡了,这一走就是七八年。你说说,这叫啥青梅竹马,哈哈哈。”
宿安心情更烦躁了。
按理说,不需要自己出手,宿淼身边自动出现了别的男人她该感到高兴。
是的,她应该高兴。
可为什么她胸腔里依然溢满了某种尖锐痛苦的情绪,又酸又愤怒呢?
因为,她希望宿淼最后嫁的是一个条件普普通通的男人,那个男人不必英俊,也不需要上进心,最好一辈子越不过她去。
而不是什么首长的儿子。
思及此,宿安眼神越发冷漠:“她确实很讨人喜欢,几天而已就让一个优秀的男人对她情根深种了。”
吴红玉默了默,转身到厨房端菜,然后叫萍萍姐俩到书房喊爷爷和爸爸吃饭。
没有人搭话,宿安差点憋出内伤。
饭桌上,宿安又几次想重提这事,但每次都被吴红玉岔开话题,宿卫国父子也默契地当没看到,这让她更郁闷了。
当晚,柳玉绣和宿卫国说了许多话,说着说着柳玉绣又开始发愁:“我觉得,让囡囡跟人相看的事再缓缓吧,我瞧韩家小子也不错,她那边我们暂时算放心了,可安安……你说说,她又没跟蒋陆见过面,怎么就非得吊在蒋陆身上呢?老宿啊,我愁,愁得慌。”
宿卫国放下书,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
“哼,她哪是看上蒋陆这个人,是看上蒋家罢了。”
柳玉绣苦着脸,犹豫道:“她想嫁到蒋家,也是因为从小过够了苦日子。要不,现在就将东西交给她,只要手头不差钱,眼界自然就不那么窄了。”
平时柳玉绣都听丈夫的,对丈夫管教孩子从不指手画脚。可轮到失而复得的女儿,她总是忍不住心软,再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柳玉绣是又气又无奈。
完全不能想,一想就难受。
宿卫国多少猜到妻子这段时间不好受,但没想到她愁成这样。
心疼归心疼,他还是拒绝了妻子的提议:“不是钱的问题,她心态不对。你没发现宿安对家里所有人都特别漠然吗?她讨厌淼淼,因此也讨厌维护淼淼的我们。”
“我没有不疼她——”
宿卫国:“我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问题,跟咱们给不给房子,给不给钱没有关系。放心吧,等九月开了学,她就没心思管淼淼的事了。”
宿卫国教孩子的办法可谓简单粗暴。小孩眼界低,他就让她多读书。
孩子嫉妒心强,开导不行的话,就送到最艰苦的环境里磨炼。
他不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为宿安的偏激开脱。作为一个父亲,他会尽自己所能去教宿安,不会轻易否定她。但若是她顽固不化,冥顽不灵,总是搅得家里不太平,宿卫国就要想办法将她和其他人隔开了。
***
宿池洗完澡出来,就见吴红玉半躺在床上发呆,他把毛巾扔过去,半湿的脑袋熟练地往她胸口一趟:“想什么呢,这么严肃。”
吴红玉拿过毛巾,动作机械地帮他擦头发:“想韩勒和小妹。”
“……???”宿池腾地一下,上半身坐直了,扭头问:“韩勒?小妹?你怎么把他俩扯一块了?”
吴红玉没好气地瞥他,毛巾砸到他脸上:“好好说话,什么叫我把他俩扯一块,是安安说的,韩勒好像对淼淼有意思。”
“什么?韩勒看上小妹了?我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吴红玉见他这样,赶紧伸手捂他嘴巴。
“你小点声,大半夜嚷嚷啥呢,人韩勒也不差啊,要长相有长相,要家底有家底。”
宿池横眉竖目,绷着脸:“你知道什么,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当韩家太平啊,乱着呢。”
吴红玉一听,来劲儿了,抱着宿池胳膊催促他继续。
宿池:“外头说啥韩首长偏心幺儿恨铁不成钢,都是假的。韩首长最器重的其实是韩家老大,韩成青。你当覃家为啥那么紧张韩勒,那是真出了事的。”
吴红玉不信。
宿池:“嘿,你这是啥眼神啊。你动脑子想想,韩勒要是受重视的话,韩首长为什么不给他在军中铺路,反倒将所有资源倾斜给韩成青。不铺路就算了,韩勒想当兵最后还被亲爹压了下来,对外说法是韩勒他妈舍不得他去吃苦。这才没过多久,韩勒自个儿偷偷下乡去了,这么多年韩家可没主动把人弄回来,这是吃不得苦?韩家,麻烦着呢,囡囡哪能嫁到这种家庭?再说韩勒脾气确实不好,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韩成青都被揍了好几次,你说万一他婚后打囡囡怎么办,咱小妹细胳膊细腿,经得住他一拳吗?”
凭良心说,韩勒名声会那么差,韩成青没少出力。
但他也亲眼见过韩勒打韩成青的狠劲儿。要知道,韩成青入伍十五年,身手不是顶尖那一拨,也算得上不错,但韩勒远胜于他。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