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是自己来接她,而是其他男人……
沈念丞不愿再想下去。
他回到床边,双目猩红,握着阮凝的肩膀,将人扶起来,眉宇间泛开厉色,用一种近乎呵斥的声线朝她说:“阮凝!你听好了,我是沈念丞,我不是别人!”
阮凝小脸微皱,柔柔推他,“你把我弄疼了。”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你还要我吗?”他松了点力度,胸口起伏得剧烈,话音里带了点祈求的意味。
他是被阮凝气的,他气阮凝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他更气自己不能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
“你刚才说你是谁?”醉着的人反射弧比平时拉长了好几倍,眼下才反应过来。
“我说我是沈念丞。”
“那就不要,”阮凝鼓起嘴,脸颊酡红,“不要那个王八蛋。”
“那其他人……就可以?”沈念丞绷紧下颌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嗯,只要不是那个王八蛋就行。”
沈念丞一颗心沉入谷底,不死心地问:“阮凝,你还恨他是吗?”
“嗯。”
“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他?”
“不原谅,他之前那么欺负我,他对我不好,还叫我滚,不能原谅的。”
“如果……他说他错了,他后悔了呢?”沈念丞指尖攥紧,好像必须听到阮凝不怪他了才肯罢休,他敛声哄道,“他不是找你好多次了吗,他还说以后会对你好的,你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好!不好!”阮凝气恼,“你怎么老是提他啊!你跟他一样讨厌!”
……
等人终于不再闹腾以后,沈念丞脚步虚浮地来到浴室冲澡。
冰水如刀一般打在他身上,水珠从他发间淌下来,他气质依旧颓然,仰头闭眼的时候,一拳砸在浴室墙壁上,凸起的骨节瞬间泛红。
他再睁眼,水滴落入他微红的眼眶,他原本以为阮凝潜意识里是愿意接受他的。
可阮凝刚才的态度却是——
除了他,任何人都可以。
他又往墙壁上砸了一拳,心中依旧不好过。
洗完澡后,他坐回阮凝的床边,一整夜都没合眼。
阮凝睡得很熟,没有再胡闹,只是半夜起来要喝水。
沈念丞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将瓶口对准她,小心地喂她喝水。
他眼眶干涩,脸色阴沉,双眸乌黑的如窗外无边的夜际。
阮凝喝完水,躺回暖融的床里,小声哼哼了两声,他伸手将她的发料到耳廓,用手背轻轻顺着她的脸颊细细摩挲。
如果他之前懂得如何珍惜阮凝,阮凝不用吃那么多苦,他自己也不会那么难受。
-
窗纱被清风吹得微动,晨间的光线从窗纱飘动的缝隙中投下一点光影。
阮凝的意识渐渐回笼,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望着床上的一片狼藉才猛然发觉自己竟然在陌生的酒店里。
她下意识地把被子一掀,刚松下一口气,下一瞬,整颗心又吊起来。
她身上穿的并不是自己的衣服。
也是此刻,沈念丞来到门边,神色慵散地说道:“醒了就出来吃早餐。”
他不知何时换了身休闲装,衬得人比平时年轻了不少。
“沈念丞。”
阮凝冷静地叫住已经转身走出几步的人。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
沈念丞缄默片刻后仍旧没有回应。
阮凝气不打一处来,揪着手边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谁让你碰我的!”
“谁让你喝那么多的?”沈念丞稳稳接住她砸过来的枕头。
“关你什么事啊!”阮凝只要一想到昨晚可能发生的那些事情,心里既羞耻又抗拒,把手边所有能扔的东西统统向他砸过去。
沈念丞一一接住,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风度翩翩的样子更是惹人生气。
“之前不是都见过吗?”他慢悠悠地把枕头放回床上,懒散地问。
“之前是之前!”
提起之前,阮凝更气了。
沈念丞挑眉看向她,觉得她下一秒就会往自己身上扑过来,乱抓乱挠。
“行了,”他话音冷下,“我找酒店服务生帮你换的,没看过你。”
阮凝这下才好过一些。
她在心中暗自发誓,下次绝对不能一个人喝酒,喝酒果然误事。
“你的衣服拿去干洗了,吃完早餐以后,服务员会送上来。”
沈念丞朝阮凝解释完以后,话音冷岑地像在施令:“现在陪我吃早餐。”
阮凝不爽:“凭什么我要陪你?”
“你昨晚浪费了我一整晚的时间,现在陪我吃个早餐,这件事就抵消。”
“我赔钱。”
“你知道我的一个晚上值多少钱吗?”
阮凝翻钱包的姿势一僵,随后从夹层里摸出一枚五毛的硬币丢在他脚边,愤愤地恨了他一眼。
“白眼儿狼。”沈念丞敛声笑了一嗓,而后正色,“出来,我要跟你谈正事。”
阮凝被他所谓的“正事”给分神,也就没打算再跟他闹脾气。
……
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