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纠结了许久,她确实也想试试种这个土豆,收成这么好的话,那不是比种稻子更划算?
“稻种能卖我不?”
“不能!”
赵楚楚似笑非笑。
杨氏头皮发麻:“那我要两斤土豆。”
六十文钱,她肉疼得不行,但一想到六十文可能会换回六百文,又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赵楚楚让谢俊称了两斤土豆给杨氏。
杨氏数够了铜板,拿了就赶紧走。
她一心想着将这些土豆留作种子的,却没想到被马氏直接拿来煮了。
这一天,老赵头的家鸡飞狗跳,分外热闹。
杨氏追着马氏满院子跑,以前怎么骂“赵楚楚”的,就怎么骂马氏,要多难听就多难听,最后还是牛同生出面制止了这场闹剧。
马氏一怒之下,回娘家了!
赵楚楚自是不会去管这些事。
等到了晚上,她就跟谢珩带上谢俊离开了冷水村。
他们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到了明安府范围。
不过明安府比广庆府还大。
前去玉云县,谢珩选择了租马车过去。
赵楚楚将大肚子病要用上的药都提前准备好了,装在箱子里,就这么赶去玉云县。
路上他们也并没有停下来,连午饭都是在马车上解决的。
就这么快马加鞭,到了傍晚,他们总算是到了玉云县县城。
谢俊被颠簸得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谢珩只好在县城住一夜,明天再去桥义镇。
客栈小二送饭上来的时候,赵楚楚跟小二打听了桥义镇上的大肚子病。
那小二一听,脸色大变,赶紧跑到门口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听到后,才回来压低声音对赵楚楚说:“小娘子,不要打听这种事,是要下大牢的。”
“为何?”赵楚楚不解。
“官府不许议论,否则见一个抓一个。”
“小二,我是大夫,是朋友写信让我过来的,你能跟我说说桥义镇的事吗?”
“你是大夫?”
小二一脸的不信。
赵楚楚看起来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是大夫?
她要是说她丈夫是,他还信几分。
“小娘子,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的只能说,不要去打听桥义镇的事,也不要去桥义镇,不然染上病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听小二这么说,赵楚楚就知道,桥义镇的情况比乔鹤亭告诉她的还严重。
官府大概已经将桥义镇封锁了,只怕是等待桥义镇百姓的命运,就是被烧死的下场!
“难道就没有一个大夫能治?”
“要是有,就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啦。唉,小娘子你还是不要再打听了,离桥义镇远些吧!”
小二说完,赶紧跑了,生怕赵楚楚继续追问下去。
谢俊似懂非懂:“哥、嫂子,是不是桥义镇也有瘟疫?”
“不算,人传人的才叫瘟疫。”
血吸虫病是人畜传染的病,人和人日常接触不会互相传染,跟之前元江县的流感不一样。
“那为什么小二说得那么可怕?”
“因为未知,所以害怕。”
“那嫂子有办法吗?”
“得先看看病人,才知道能不能治。”
谢俊顿时忧心忡忡。
他现在都没忘记,当初自己差点被一把火烧死的事。
“小孩子别愁眉苦脸的,天塌下来,还有哥哥在。”谢珩笑着揉了揉谢俊的眉头,“你要相信你嫂子。”
谢俊巴巴望着赵楚楚:“嫂子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尽力而为吧。”
“希望嫂子能救他们。”
谢俊暗暗祈求老天爷,给桥义镇的百姓一条活路。
他年纪虽小,却不愿见到这样的伤亡。
“我们不要在城里过夜了,直接去桥义镇吧,多耽误一晚上,说不定就会少救一个人。哥,嫂子,我撑得住的!”
“现在天色已晚,便是我们想赶路也不安全。我和你嫂子昨晚轮流背着你赶路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去桥义镇。”
谢珩这么一说,谢俊就着急了。
“那我们明天再去,今晚好好歇息!”
“嗯,快吃饭吧。”
谢俊赶紧开始扒饭,争取早些吃完让兄嫂也早点休息。
他们开了两间房,谢俊还小,自是跟谢珩一个房间,赵楚楚单独住一个房间。
好好睡过一觉,次日早上,他们便结账去了桥义镇。
越是靠近桥义镇,气氛就越是紧张。
百姓大多是从桥义镇往县城方向来的。
只有赵楚楚一行人跟他们的方向相反。
途中,赵楚楚找了好几个人打探,都语焉不详,不愿提桥义镇的事。
快接近桥义镇,已经有官差设卡,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赵楚楚以看望父母为由,给官差塞了银子,这才进去了。
三人还没走远,就听到身后的官差在嘲笑他们:
“没见过这么找死的人,别人相反设法从桥义镇逃出来,他们倒好,掏钱都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