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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拍板做了主,三人一起回了叶灼的住处。
孰不知即便是两人私密相对之时,竟也不能说半点内情。
这要如何是好?叶燃倒是难得地犯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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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杭州城中,西湖侧畔。
碧波如镜,垂柳绕堤,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好景致。
孤山脚下,隐在长堤之后有大片梅林,皆是数十年前某位隐士手种,虽然此时并非隆冬,见不到那香雪海的盛景,但老干横斜,古拙有趣,亦颇值得赏玩。
穿过梅林,便是一座白墙朱门的大庄园,正门上挂着匾额,题着“梅庄”二字,也不知是此间主人姓梅,还是以前面那片梅林而名之。
门外一条平展展的青石板大路却是宽逾五尺,足见主人财力,常人便是误入这个所在,也只会当是杭州城中的哪家豪富居所。
然而此时正值午间,阳光晴好,路上却不见半个人影,唯将老梅树的影子投在路面之上,拉出长长的阴影。
偌大个庄园也是静悄悄地鸦雀无声,黑漆大门不但紧闭,更是连半个门房守卫之人都不曾见。
若非地处僻静,只怕早有人看出异样来了。
此时的梅庄正厅之中,桌倒椅塌,家什摆设俱都被打得粉碎,地面墙上俱都有血迹,梁柱之上亦有着数道极深的刀痕,显然刚经过一场恶斗。
高处踞坐着一人,他须发蓬乱,长长垂下,将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是颜色俱都乌黑,不见半点斑白,因而度其年龄最多也不过四十来岁,绝非老者。
他身侧一左一右立着两人。
左侧一人容貌清癯,白须疏朗,气概豪迈;右侧那人身形窈窕,面上罩着一层轻纱,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是个五官甚美的年轻女子。
这三人以下,厅中还或躺或站着七八个人,俱都脸色惨淡。又有一具尸体躺在地下,心口处插着一柄匕首,竟似是自杀身亡,身周数人眼中热泪滚滚而下,显然悲忪之极,却不知怎地竟连哭出声也不敢。
那站着的人中有个身着青衣,腰束黄带的威猛老者,忽地站了出来,朝坐在中央那人抱拳行礼,大声道:“还请任教主赐属下一粒‘三尸脑神丹’,从此鲍某效忠教主,绝无二心!”
却听站在左侧那人笑道:“鲍长老空口白话,连个投名状都不交,便想骗了这好不容易制炼出来的神药去吃么?”
那鲍长老并不开口,只缓缓提起手掌,看也不看地便重重击在身侧一个中年人的胸前,那人猝然受袭,双目圆睁,连半个字都未曾吐出来,便已经气绝身亡。
这一下出其不意,厅中众人皆都愣了一愣,方才哗然起来。
鲍长老却全然不理,只仍恭恭敬敬地抱拳朝坐于主位那人禀告道:“这秦邦伟乃是东方不败大力提拔起来的,对那奸贼忠心耿耿,鲍某愿为教主剪除后患。”
说到这里,又将目光投向那年轻女子,求恳道:“圣姑您老人家一向和气,知道我不过是身不得已,才同东方,那奸贼虚与委蛇的。在黑木崖上我从未忤逆过您的半点意思……还请替小老儿在教主面前美言两句罢!”
那年轻女子轻笑了一声,缓缓将面纱揭开,露出了一张宜喜宜嗔,秀美绝伦的芙蓉面来,正是原本应在洛阳闲居的任盈盈任大小姐。
场中众人皆是魔教中人,凡是有资格上过黑木崖述职的,没有一个不认得这位“圣姑”的,盖因东方不败虽然不曾分半点权柄给她,却将她在教中的地位抬得极为尊崇。
她年幼面善,又兼心软,在黑木崖上常常为受罚教众说情,东方不败倒也常常能听,纵然不能免去刑罚,手松上一松,令人少些苦痛也是常有的事。
这鲍长老地位颇高,也得过任盈盈在东方不败面前几次转圜,因而此时仍想求恳于她。
谁知任盈盈却并未接下这个话头,反倒是笑吟吟地转向左侧那老者,道:“还是向叔叔义薄云天,独自在外谋划多年,不畏艰险,这才将父亲自这湖底黑牢中救了出来。”
说着转向鲍长老,眼眸已经冷了下来,道:“鲍长老,你怀中那块黑木令,是谁发的,让你来梅庄做什么?”
她语声清脆,极为动听。
那鲍长老的脸色却是越听越惨白,他乃是临安府附近魔教最高职位之人,接了东方不败的黑木令,奉命前来梅庄查验黑牢中所押之人状况。②
来之前他可不知道被关在此的是前任教主任我行,更不知道会如此倒霉,恰巧遇上了任我行越狱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