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因为容奶奶突然晕倒有些乱糟糟的, 客厅里却安静得可怕,仿佛这里的人和容奶奶是两个世界的。
白越扭头看着客厅外面, 又看看容延,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假冒货是该表达对奶奶的担心,还是该站在哥哥这里跟着哥哥行动。
刘秘书还坐在那里,白越觉得她这个人很奇怪。刚才魏管家说容景中和容奶奶在讨论娶妻冲喜的事,那这个“妻”应该指的就是刘秘书吧?她本人却好像并不关心?
容延也不过就看了刘秘书一眼, 没有多纠结,拉着白越准备上楼去书房看看容景中, 却见容景中自己下来了。
看容景中的脸色,显然刚才他们的谈话并不顺利, 容景中颇有些恼火的样子, 下楼的动作都不太利索,不知是气得还是身体实在不好。
白越见容延冷漠眼看着, 无奈了一下, 自己走上前去扶了一把容景中,可别再晕一个。
容景中被白越扶了, 脸色瞬间就好了许多,甚是欣慰, 拍拍白越的手, 扶着他一起往沙发那里去。
刘秘书此时也站起来了,一副恭迎老板的样子, 让白越差点以为这里是办公室。
“坐吧。”容景中对刘秘书摆了摆手, 又扶着白越一起坐下。
白越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容延,容延还是站在刚才的地方,并没有过来的意思,而容景中,似乎也根本不在乎容延过不过来。
这父子两的互相厌恶,白越已经习惯了,只好对容延挤眉弄眼了一下,算是宽慰吧。
容延看到了,淡笑一下,倒是走过去了,在白越身边坐下。
容景中没在意这两娃的小动作,也丝毫没有避讳他们,直接对刘秘书道:“老夫人还存着让你给我冲喜的心思,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我不会再娶妻,如果你有这份心思,也断了吧。要是为了容绅,我保证不会亏待他,你们不用担心。”
这番话很直接了,还是当着两个小辈的面,白越听了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觉得刘秘书有些被落了面子,不会要吵起来吧?
然而,并没有。
刘秘书再次让白越惊讶了一下,从表面上来看,刘秘书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只是端着下属对上司的那种微笑,语气也十分公事公办。
“容董误会了,老夫人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名分,从而扶正二少爷的地位,虽然我从未养育过二少爷,但毕竟是生母,我不负责任地带他来到这个世上,却没给他正经的身份,这是我欠他的,所以我今天才会过来。私心里,这事本与我无关,既然容董说得明白,我想老夫人也清楚了,我也不会再牵涉其中,请容董放心。”
白越听得目瞪口呆,这话说的,刘秘书完全就是一个毫无私心,无私奉献的光辉形象啊。
不管她这话是真是假,白越觉得,至少换成高芬坐在这里,肯定已经上蹿下跳地发疯了,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
容景中却很吃这一套的样子,语气也软和了下来,点头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这些年在公司也兢兢业业,公私分明,我是放心你的,今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刘秘书又点点头,不卑不亢,起身道:“那我先去工作了,您有事再吩咐。”
容景中应了一声,刘秘书又对白越和容延微微点头示意,拎起包转身走了,仿佛她今天过来,完全就是因为老夫人请她来的,她毫无留恋。
白越看完,都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断,难道刘秘书真的没问题,他误会了?
客厅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人,容景中稀罕地拍拍白越的手,又嫌弃地瞥了容延一眼,但是开口说的话,显然是对容延说的。
“冲喜的事我不会同意的,容夫人只能是你妈。”
这话相当于是给容延定心丸,告诉他容家夫人地位不可动摇,他和容麟的地位不可动摇,容家就是给他们的,谁也抢不走。
只可惜,容延并不买账,语气生硬地道:“这话你说得太晚了,我妈已经不稀罕了。”
容景中一听,顿时又大为光火。
他生气,恼火,却没有对容延发泄,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容延妈妈的确不再稀罕了,很久很久之前就不稀罕了。
“我就表个态,你什么态度?你奶奶态度明确,要不是我坚持,你早该喊别人妈了!”
本来么,容景中也不过是想表达自己对亡妻的心还是很坚定的,可惜,被容延一气,说着说着就有些跑偏,不由自主就带上了刺。
白越夹在他们中间,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什么叫“早该喊别人妈了”?这种话简直诛心啊!容延肯定要气死了!
生怕这两人打起来,白越默默牵住了容延的手,一边安抚他,一边想着待会儿打起来还能拉住。
容延的确脸色很难看,却也没有和容景中吵起来,捏了捏白越的手,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你可得坚持住了,要是让哪个女人进门了,我就带我妈的骨灰出容家的祖坟。”
“你敢?!”容景中炸了,蹭地一下跳起来,指着容延的鼻子凶。
“我敢。”容延淡淡地回以一笑。
把容延妈妈的骨灰搬出容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