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师尊在身后,那旁边这个险些被拖进井里的是谁?
沈映宵顿觉不妙,他一低头,恰好看到怀里那人手持刀刃,重重刺向他胸口。与此同时,“凌尘”头部开裂,一股毒液喷溅而出。
——这竟是一只做成了凌尘形状的傀儡!
沈映宵一掌将它推开,本能用灵力护住身体。然而他此时根本没有多少灵力。嗤一声破裂的响动,锋利刀刃划破法衣,割出一道极深的血痕。
刀上淬了毒,眼睛也被毒液沾到,腾起灼烧般的剧痛。沈映宵按着眼睛跪倒在地,被毒液激出的泪水不断从指缝溢出。模糊间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到那个凌尘模样的傀儡一蹬地面,再度向他冲来,手
中刀刃闪着凶光。
沈映宵调动起颤抖的指尖,扣住一枚符阵。
就在这时,寒光闪动,一柄灵剑从他身后递出,正正与傀儡刺来的刀刃对上。
铮一声交锋,傀儡的毒刀寸寸碎裂。凌尘剑势不停,剑刃洞穿手臂刺入它肩颈,轻轻一旋便卸掉了傀儡的脑袋。他目光锁定住敌人,收剑,再度刺出,动作简单轻盈,剑光细密如雨。
沈映宵揉了一下眼的功夫,那傀儡便被拆掉了满身关节,轰然散落,如同一堆破烂的积木。
变成这副模样,再多的机关也没了用场。
凌尘见它不再动弹,这才甩去剑尖沾的毒液,收剑扶起沈映宵,带着他退得离井口远了一些。
刚站定,手里的人就支撑不住地往地上滑去。
凌尘只得先放下他,低头一看,才看到银面人正死死按着眼睛,像在忍受着某些难以承受的剧痛。
凌尘一怔:“眼睛怎么了?”
谁知这丹修前一刻还疼得发抖,被他一问,却硬撑着平静下来,无事发生一般别开了头:“没怎么,刚刚好像进了虫子。”
“……”凌尘,“我看看。”
不管是受伤中毒还是进虫子,用手压着显然都不是明智之举。凌尘想拉开银面人的手,这人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一躲:“说了没事!”
凌尘默了默,忽然想起了以前有个徒弟心法走岔,受了内伤还藏着掖着想靠自己掰回来,最后险些拗断经脉的事。
……修真界这群小辈当中,莫非也流行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松松制住了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丹修,用了点力拉开他的手。
银面人被他抵在地上按着手腕,居然还不死心地扭头要躲,凌尘只好又腾出一只手扳正他的脸,俯身去看他的眼睛。
那双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瞳,此时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血丝,明明睁着却聚不了焦,瞳孔时散时聚,像是想看他却看不清楚。
凌尘直起身,找出丹修前不久塞给他的玉露,往他眼睛上滴了几滴:“你现在没有灵力,不知道这药有没有用,先试试吧。”
然后他又看向银面人身上。
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胸口横跨到了侧腹,血色染红了大半衣衫。好在丹修推开那个傀儡还算及时,伤口不算太深,只是看着吓人。
凌尘问他:“有伤药吗。”
“……不用。”沈映宵挣开他的手,摸索到伤势最深的地方,指尖一点,残存不多的灵力凝出了一只深蓝药蝶。
夜色中的蝴蝶泛着柔光,如同一片星空落在身上,它轻盈地扇了扇翅膀,忽然化作无数光点,长长一条覆盖在伤口上面。虽没能立刻治好伤势,但血倒是止住了。
魔尊在一旁看着,啧啧摇头:“若不变蝴蝶,直接治伤,少说能省三成的灵力——不过我若是你,比起这具随时都能修复的身体,也定会选择讨美人欢心。”
沈映宵冷不丁被他戳破,脸色变
得有些难看。()
凌尘还以为他是累到了,伸手覆上他额头,缓缓渡了些灵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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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宵疼痛稍缓,想起一件事:“你怎么出来了,刚才那个傀儡是怎么回事?”
凌尘:“我在破庙附近画了些阵法,刚才察觉你忽然换了路线,便过来看看状况。谁知……”
刚才凌尘一过来,就认出了被拽向井边的是冒牌的自己。他担心贸然出声会惊动这东西,于是打算先追上丹修再说。
可谁知看到“凌尘”要被拖进井,银面人竟然想都不想就出去救人……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凌尘看着丹修满身的血迹,尽管知道他救“凌尘”可能只是不想被抢走实验体,但还是道:“多谢。”
银面人耳尖动了动,别开头冷哼一声:“有什么可谢的,进了我的洞府就是我的东西,我自然不会看你被区区一口怪井夺走。”
以往这人一身黑衣,带着诡异的面具,居高临下地说这种话,的确有几分把世人当做玩物的意思。
可现在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白衣乌发都被疼出的冷汗沾湿,放出的狠话也有气无力,拖着一丝虚弱的尾音,凌尘忽然就听出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
可能是视线停留得久了,银面人有所察觉,想起自己非但没救到人,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