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痕淡淡道:“我并不能预测你的帮手何时才来,难道我要在这里一直看着你?”
“……”燕饮山语塞,“你小子,行,伶牙俐齿。”
风疏痕不再看对方,而是催动灵力,将沾在翎翀手上的水渍逐个褪去,后者眉心一亮,神志迅速恢复了。
然而少女的眼神变得清明后,并未意识到刚刚时间的流逝,而是瞪了一眼燕饮山,冷声反问:“你意图谋反,还想要自己的武器?”
“嗯?”后者意识到翎翀的时间还停留在片刻之前,连忙道,“不敢不敢,翎翀将军息怒。”
翎翀:“……”
她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何眼前这魔修忽然转了态度,刚打算问,却听风疏痕道:“让他先在这里吧,我们去见妖主。”
翎翀虽满心犹疑,然而眼前这人不但是昆仑正法,更是少主的小师叔。
再三思索之后,只好点了头,一头雾水地跟了出去。
……
杳杳自钟灵亭回到金殿后,谁也没见到,听说照羽和风疏痕他们都在忙,于是她只好漫无目的地跟着巫南渊在山里赏了会儿雨,吃过饭后便回去睡了。
这一战打了太长时间,纵然杳杳根基不错,却也极为疲惫,躺在床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她向来是个喜欢赖床的脾气,玉凰山进了雨季,天色阴阴的,人也昏昏沉沉。
在床上烙饼似的翻了几个来回,杳杳这才坐起身,琢磨了一下,心情不错。
战乱平息了、大伯回来了、长老认可她了、昆仑的毒也尽数解了。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真好。
杳杳趴在窗口,看着外面雨打山桃的盛景,惬意地叹了一口气。
正当她揪着窗外一枝正开得烂漫的桃花时,栉风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见她便焦急地说:“殿下,那个叫燕饮山的魔修,他早上时跑了!”
杳杳霍然起身:“跑了?不是在地牢里呆的好好的吗?”
她立刻跳下床,随便束了长发,披着外衣就要往外冲,栉风拦不住杳杳,刚要唤沐雨,这猛虎下山一样的少主忽然停住了脚,而后转身问道:“那燕饮山的那把剑呢?”
“剑?”栉风一怔,“哦,被妖主拿走的那把?也没了,他带着一起走了!”
杳杳立刻皱起了眉头。
不对,不对不对。
她站在原地,心思流转,思考着这几日的事情:那剑与风霭的剑一样,说不定就是同一把,所以此人应该与风霭有关,而且小师叔肯定是先自己一步知道的。
想到这里,杳杳调转了方向,立刻去找风疏痕。
“少主!”栉风在后面着急地喊,“你把厚外衫披上,不要受凉了!”
杳杳摆摆手,两步下了楼。
她几乎是瞬间召来绡寒,御剑着到了风疏痕的住所。
对方的院子静悄悄的,杳杳翻身下剑,刚要往院子里冲,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去哪里这么急?”风疏痕在杳杳身侧问。
“小师叔——”她连忙道,“燕饮山跑了!”
“哦?”风疏痕扬眉,“你都知道了?”
“和你有无关系?”杳杳问道,“是不是你放的?”
风疏痕一怔,并未想到她会如此直白,一时竟没能作答,只是略带无奈笑意地看着杳杳,手也忘了放开。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杳杳见他如此,心中猜到了□□分,立刻道,“只是这件事爹知道了肯定会勃然大怒,但倘若你将风霭的事情与他说了,想必他不会太生气的,那个燕饮山也一定可以抓回来。”
说着,她转身反握住风疏痕的手,想将他拖去金殿。
后者却没有动,轻轻道:“妖主知道此事。”
“啊?”这下换杳杳不知所措了,她眨眨眼,愕然反问,“知道什么?知道燕饮山跑了?”
风疏痕点了点头:“我与妖主说了。”
他眼神很温柔,看着杳杳,问她:“你也发现那把剑了?”
“嗯,”杳杳点头,“虽然与我做的不太一样,可是大体是差不多的。我猜到那应该是风霭的剑,与铸剑室的那个缺口……大小尺寸都刚好合适。”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风疏痕一眼:“小师叔,你和爹说的时候,他没有怪你吗?”
风疏痕摇摇头:“妖主也打算放线钓鱼,将一切事情查清。”
“原来是这样,”杳杳不疑有他,笑了起来,“那就好,我还担心爹会不开心。”
风疏痕闻言也笑。
他并未说的是,昨日他见过燕饮山后去见妖主,后者几乎是瞬间便知道了他的来意。而后,这万妖之主坐在金座上,淡淡道:“既然是为了风霭,那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且放了那魔修,只不过此间事了,我还是要将他抓回来。”
风疏痕闻言,立刻谢过。
“不必了,”照羽道,“我并不为了你,你也无需感激。”
妖主眼眸冷淡却锐利:“我唯一的条件是,你决不可将杳杳卷入这件事中,如若反悔,我连你一起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