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一然的话让张大溪打了一个冷战。她坐在那里,笑得欢快,可是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好像随时准备过去让张大溪偿命一样。
张大溪坐如针毡,屁股像是坐在烙铁上一样,不停的动来动去。
一个人的肢体语言,直接表达了他内心的活动。张大溪此时此刻,很是不安。
宋一然笑了笑,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也不喝,就把那杯子握在手里,并且给老宁一个眼神。
宁老头转身出了屋,去院子里继续做活计。
张大溪想了半天,紧张地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嘴唇,这才谨慎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个时候,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他觉得宋一然不敢把他们怎么样,顶多就是吓唬吓唬罢了。
“我说过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听不懂吗?”
“你这是啥话啊!?我们可是亲人!”
宋一然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孩子?”
张大溪面皮一热,不得不放低姿态,“是,我承认,当初我们那样对你们母女俩,是有些不尽人情了一些,但是小然啊……”
咣当一声,宋一然手里的杯子毫不犹豫的砸向张大溪,他躲避不及,正被杯子砸中额头不说,身上也被淋湿了,全是茶水。好在,水已经不烫了。
“你……你这~”额头隐隐作痛,身上狼狈不堪,张大溪被气得不轻,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你可以叫我宋姑娘。”
这是羞辱,这是戏耍!
张大溪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攥着拳着,恶狠狠的看着宋一然,眼睛都是红的。
如果真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看到张大溪这副模样,只怕要被吓着了!但是宋一然是普通姑娘吗?
显然不是。
宋一然轻蔑一笑,声音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人家都说狗仗人势,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仗的是谁的势?你媳妇在牢里,一旦苦主起诉,她后半辈子估计就要在牢里度过了!你儿子呢?”
不知道为何,张大溪心里突突的,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去了鹏城,人生地不熟的,谁能保证中途不出一点意外呢?”宋一然看着被吓傻的张大溪,心里那叫一个痛快,“万一这路上被车撞人,被人捅了,也是有情可原的吧?你说是吗?”
张大溪抖如筛糠,伸手指着宋一然,“那是你爹啊,那是你亲爹!”
“生而不养,他算是哪门子亲爹?”
“可是你毕竟也在他身边待了六七年啊!他也照顾过你,也养过你啊!”
宋一然冷笑,“我小时候,你们嫌弃我是女孩,哪个正眼瞧过我?我都是我妈和我外公带大的,从小到大,我的吃喝穿用,哪一样不是宋家出的!你也好意思跟我提这些!”
张大溪这才‘想起来’他儿子年轻的时候有多不靠谱,张建设喜欢男孩,知道宋清荷给他生了一个姑娘后,气得去住宿舍。宋清荷坐月子的时候,他都没有露面!
“但是你奶奶好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当年你妈坐月子还是她侍候的,她都一把年纪了,你把人折腾到牢里去,你到底想怎么样?”那时候吴娟虽然也不喜欢女孩,但是好歹她去侍候了宋清荷一个月!
这事儿宋一然并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又怎么样,吴娟过大于功,那点侍候月子的情分早就抵消没了。
“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这话说得有点大吧!?”宋一然斜了他一眼,“先不说她都对我母亲做过什么,单说我回了海市,吴娟的所作所为,可有一丝长辈的样子?我的订婚宴她都要去闹!说实在的,你们对我,还没有对沈文英带过来的女儿好!我是亲生的,她是带来的,我居然不如她!如今我妈和我外公都死了,死不瞑目,你说我想怎么样?”
张大溪打了个冷战,一下子跌坐到了炕上,双目无神,好半天才道:“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们?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了。”
“晚了!”
张大溪气得不行,“你就是个狼崽子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把你扔到泔水桶里淹死!”
“淹死?当初你要是敢这么做,我还对你说一声佩服!可惜你不敢,整个张家的人都不敢!”
张大溪被宋一然的气势吓坏了,半个字也不敢说,
“你们这群人,拿宋家人当冤大头!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家人那点心思是不是?当然张建设是怎么娶到我妈的,你当我不知道吗?”
张大溪这回是真怕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一然听了这话,双眼微眯,心想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她是诈张大溪的。
宋清荷那么好,宋家又是书香门第,宋老爷子什么人没见过,怎么就会把女儿嫁到张家这样的人家去?
而且宋清荷对张建设确实不冷不热,在原主的记忆中,即便是张建设和沈文英的事情暴露了,宋清荷也没有多伤心,只是有些不开心罢了!
这种不开心,是原于她对婚姻忠贞的信仰,与爱无关。
“我是怎么知道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