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嘉雨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曲清江见了也心生怜爱,一边抱着她摸头,一边问:“阿雨, 你怎么了?”
曲嘉雨也不说话, 只是哭,曲清江只好先安慰她。过了会儿,曲嘉雨道:“乐姐姐, 我听说田氏的儿子夭折了。”
曲清江一顿。
曲嘉雨抽噎着道:“田氏本来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还需要坐月子,又被打了八十板子,去了半条命, 身子也垮了。她没有奶水,又无暇照顾孩子,那孩子饿了一天,又感染了风寒,没两天就夭折了。”
曲清江心情复杂。罪恶的源头是利用孩子来骗人的贪婪的大人们,孩子是无辜的, 可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与环境里, 也只能说这是他的命不好。
“阿雨该不会是为那孩子而哭吧?”曲清江问。
不提还好, 一提, 曲嘉雨又落泪了:“我才不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哭呢!乐姐姐, 我爹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我不想嫁!”
曲清江错愕:“说亲?”
不过转念一想,曲嘉雨过完年也十八了, 确实到了说亲的年纪。
“是在议亲, 还是已经定下了?”
“已经议定礼了,若不是对方送了聘礼过来,我还不知道这事呢!”
曲嘉雨哭得曲清江的心都微微揪起来, 她道:“你先别哭,议亲的是什么人家,为人如何?四叔父没有与你商议过便定下来了?”
曲嘉雨道:“我本以为我爹是要为兄长说亲,结果对方过来下聘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爹为兄长说了亲,顺便也给我找了一户人家,他们竟都不与我说!再说,我爹要是将我许给别人我还不至于如此难过,乐姐姐可知他们为我找的是什么人?”
曲清江不知道是谁,但从她的口吻可以听出大概是她们认识的人。
“是胡惟务!”曲嘉雨又伤心又生气,“就是上次跟曲湖他们一块儿欺负六月,结果被六月的蹴鞠狠狠打脸的那个什么助教的儿子!”
曲清江诧异极了,胡惟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虽然他与曲湖交好,又跟曲洋一块儿玩蹴鞠,可真算起来门不当户不对,胡家是如何看上阿雨的?
她这话倒不是说阿雨不好,而是胡家多少算个官户,如何看得起连二等户都不算的曲家的?
后经曲嘉雨细说,她才知道原来是胡惟务在去年寒食踢蹴鞠那时候便看上了曲嘉雨,只不过双方的家世相差也确实有点距离,他爹肯定不会让他娶曲嘉雨,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贸然提亲。
后来他找到机会就在他娘面前撒娇,想要求娶曲嘉雨,再由他娘去给他爹吹枕边风,只不过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效果。
直到解试,他的兄长又落榜,他爹便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为了让他收心读书,别总想着去玩,便答应了他的要求,给他找一个贤惠的妻子回来盯着他读书。
胡父本想找曲湖或曲源的姐妹,不过他们的年龄本就比胡惟务大了好几岁,他们的姐姐年纪自然更大,不合适。而他们最小的亲妹妹也大胡惟务四五岁,且早已嫁人。年龄相近而又未成婚的反倒是他们的从妹曲嘉雨。
胡父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曲嘉雨家的情况,由于信息掌握得不够完整,只知道曲嘉雨的爹曲镇成了曲氏一族的“族长”。
就冲着曲镇这个族长的身份,胡父欣然应下这门亲事,让媒婆去提亲。刚好曲镇也要为曲洋说亲,曲嘉雨又天天往外跑,便错过了胡家的媒婆。
三叔公等人一听胡家的家世,恨不得曲镇立马答应下来,曲镇却需要考虑。
三叔公道:“那可是官户,阿雨嫁进去可就有好日子过咯,你还犹豫什么?”
曲镇道:“门不当户不对,我们家有什么是值得对方看上的呢?”
“洋儿不是说了,那家的二郎看上了咱们家阿雨吗?人家不在意我们的家世,也不在意门户!”
曲镇道:“可阿雨嫁过去被欺负了怎么办呢?”
“只要阿雨嫁过去后踏踏实实做事、侍奉公婆,让人挑不出错处,他们怎么会欺负她呢?她已经十八岁了,不能再留了。况且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跟咱们家不是一条心的。”三叔公不满道。
曲镇心一跳,问:“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氏带着野种上门冒充曲锋的遗腹子那日,涟儿说看见阿雨跟曲锋家那个赘婿押着田氏鬼鬼祟祟地从曲锋家的后门进去了。还有县令来的那日,也是她跟乐娘一块儿出现在县令面前的。我们再三叮嘱她不能跟乐娘、赵长夏走得太近,她也当了耳旁风,若是再不将她嫁出去,也不知道她还会跟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趁着事情还未发生,就该及时止损,不能再让她继续这么下去了。”
曲嘉雨让三叔公最不满意的两点,一是给曲清江通风报信,通风报信也就算了,毕竟最终他们家受益也不小,但好歹别让人看见、留下把柄,如今被曲铭、曲锦他们知道了,他们还当这整件事都是他们家策